“哦,是嗎?”夏弦月不甚在意,“或許吧,隨便吧,反正我都要離開南城了。我爺爺一直都有心臟病的,又有高血壓,他禁不住嚇,這麼一嚇,半條命都沒了。我準備帶他去瑞士,那邊風景好環境好空氣好,他一直說想去那邊待一陣子,我以前沒什麼時間,現在有時間了,可以陪他在那邊待著了。”
她始終平和的臉,提到爺爺的時候,有裂縫撕開。
她眼裡沁出淚來:“我以為不管什麼後果我都能承擔,卻沒想到齊聿禮選了這種方式,讓我離你、離他遠一點兒。不得不說,這個方式很直接,也很管用,可是南煙,我只有一個爺爺,他要是走了,我要怎麼辦?”
南煙無端哽咽了下,繼而緩聲道:“你除了爺爺,還有父母,還有兄弟姐妹,夏弦月,你何必說出這種話讓我心軟呢?該訴苦的人是我才對,我只有一個奶奶,我父母甚至不存在我的記憶裡。”
話音落下。
室內彷彿灌了一股冷空氣進來,令人瑟縮發顫。
而後。
南煙手肘被人一拉,整個人重重被往後拉,冷不防,被拽入一個微涼泛著室外溼氣的懷抱裡。鼻尖嗅到的,是熟悉的清冽味道。
她沒抬眸,眼睫輕顫,直到耳邊響起他沉冷卻有足夠令她安心的嗓音時,雙眸闔上。
“——你有我,別怕。”齊聿禮喉結滾動,說出這五個字來。
作者有話說:
這麼多年來, 夏弦月曾耳聽過許多,有關於南煙和齊聿禮的事兒。道聽途說的多繾綣旖旎也好,纏綿悱惻也罷, 哪怕是親耳聽到齊聿禮用著她貪戀卻無法觸碰不到的語氣哄南煙, 都不及今天見到這一幕的衝擊力大。
南煙是背對著門診大廳的門的。
夏弦月視線往外一瞟,就能看到門診大廳門口走動的人。
也是輕而易舉就能捕捉到突然出現在人群中的齊聿禮。
有的人生來自帶光芒,無論在哪裡, 都是萬眾矚目的焦點。齊聿禮便是這樣的存在。
齊聿禮出現在門診大廳的時候,沒情緒的眼四處望,找到南煙後,直直地朝她走來。目光筆直, 沒有半分偏移,也沒有遊移到……夏弦月的身上。
他多殘忍,殘忍到連一個側眸都不願意施捨給她。
好歹他們也是多年同窗,也算是舊友一場, 卻連他的漫不經心都未曾觸控過。
能觸控到他薄涼底下的那一片真心的, 只有南煙。
他也只願意抱南煙。
那個懷抱。
應該很令人安心吧。
夏弦月的眼神裡,有著欣羨, 遮蓋住那一抹羨慕的, 是無限悲涼。
“有這麼放心不下嗎,特意跑過來接她?”夏弦月輕嗤,“還是說,跑過來和她一起,看我的笑話?”
“落井下石向來不是我的作風, ”齊聿禮神情寡冷, 語氣疏離, “夏小姐, 請你自重。”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齊聿禮,我爺爺現在還在icu躺著,你讓我怎麼自重?”
那一刻。
夏弦月看到齊聿禮向來無溫度的眼,摻著嗜血的寒光,“夏家如果做事嚴謹周全,又怎麼會落到這一地步?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就因為一個南煙?”夏弦月纖薄的身子,輕顫。
“南煙是我的未婚妻,是我齊聿禮唯一的妻子人選。”齊聿禮緊摟著懷裡的南煙,涼薄的嗓音,在提到南煙時,有著不可察覺的溫柔,“你動了不該動的人,所有的後果,自行承擔。”
這句話已經是齊聿禮所有的,微薄耐心集合了。
說完這句話,齊聿禮帶著南煙,轉頭就走,沒有半分留戀。
身後,夏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