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春季時在果林裡種植了昆蟲隔離帶,想要驗收一下成果?陸老師才不會為了這個大張旗鼓搞燈誘呢!
濮落歪著頭看了陸吾片刻,最後用一句:「有什麼新發現?」將話題圓了過去。
新發現其實還挺多的,陸吾張口就是一串專業名詞,濮落捧著茶杯坐在他身邊聽他興致勃勃地給他展示著動物園裡昆蟲們的照片。
這些蟲類有些長得漂亮,有些哪怕在朦朧燈光下還是磕磣,不過陸吾在展示它們的時候眼睛都是明亮的,彷彿在他的眼裡,它們都是毫無區別的動物園來客。
既是來客,自是要以禮相待的。
不過,濮落和陸吾不一樣,對不同客人他有著不同的態度。
比如撲稜著翅膀從湖底爬出來的豆娘、蜻和蜓,果林中在人造小溪邊上劃拉著小細腿覓食的螢火蟲若蟲,還有矜矜業業不聲不響以捕捉蚜蟲的七星瓢蟲和它的若蟲等等,就受到了小濮老師的熱烈歡迎。
小濮老師代表了最廣大人民的審美癖好,起碼在動物園裡的遊客發現了這些昆蟲後,和發現別的昆蟲時態度完全不一樣。
不過蜻蜓的出現也意味著另外一件事——
「咱們水體裡面的環境還真的不錯啊!」飼養員們在說起這一點的時候表情都有些快樂,蜻蜓的若蟲是水裡的頂級獵食者,它們能夠大規模羽化就意味著水裡可以供給它作為食物的底層生態足夠富裕。
不過昆蟲中的王者終究是昆蟲,集中羽化的蜻、蜓和豆娘因為最初羽化時翅膀不夠硬,飛行速度不夠快,在不少雀鳥眼中都是幼稚蛋白質的來源。
它們也給即將出窩的雛鳥們積攢了飛行前的能量。
早成鳥的代表——小鴛鴦們此刻已經脫去了幼是毛茸茸圓嘟嘟的相貌,現在它們的造型就像是一隻只灰溜溜的小鴨子。
雖然鴛鴦媽媽已經很努力了,不過在帶娃的這些日子裡,還是有兩隻小鴛鴦夭折了。
一隻是在還小的時候被水下的不知道什麼魚給吞了,另一隻不知道是怎麼消失的,飼養員一早來看的時候已經不見了,但根據鴛鴦媽媽之後對於天空中一切飛鳥都警惕非常的態度來看,兇手應當是動物園正在育雛的幾位鴉科大佬。
「烏鴉還吃小鳥的嗎?」聽到這件事的幾個新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眼神:「可是,可是烏鴉和小鳥的體型相差也不大啊!」
「雛鳥都是虛胖,拔了毛其實沒多少肉,而且你小看鴉科的兇殘了。」小魯飼養員和他們處得好,就笑眯眯地給人解釋道:「鴉科不光會吃鳥,有機會的話它們能吃一切肉類,而且狩獵的手段非常的殘忍,成年烏鴉甚至可以虐殺小貓。」
「我大學是在帝都念的,我們校區裡面有很多烏鴉,每年烏鴉和流浪貓之間簡直就是一場場的攻防戰,貓想吃鳥,鳥一方面偷吃貓糧,另一方面忌憚貓,有時間就要相愛相殺一波,特別刺激。」
「而且你們可能對烏鴉沒啥概念,烏鴉體型老大一隻,鳥喙還賊啦鋒利,它又聰明,真的,烏鴉只要成年就只有它自己作死,很少會有天敵把它弄死了。」
「哦哦哦,說到這個,我看到過它薅狼毛!」
「我也看到過它欺負狐狸,蛋皮被它煩得嗷嗷叫,後來還是銀灰去幫它出氣,它拼著幾天沒午睡,見一隻烏鴉撲一隻,終於烏鴉都不敢去惹狐狸了。」
眾年輕員工交換了一個眼神,情不自禁發出了「嘖嘖嘖」的聲音。
老孃真是又相信愛情了,可惜相信的物件性別不對不說,連人都不是,嗚嗚,好想要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