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鵬城,我至多是面臨市裡面各路權貴的糾纏,而你現在需要算計的可能就是省、甚至更上一級的注意。”
聽到他的話,我陡然間有種好像碰上知己的感覺,苦笑著應聲:“尊父是個明白人,要不是沒機會,真想多聽聽他的經歷,或許那樣我會少走很多彎路。”
“我父親是個梟雄,在我看來絕對不遜於任何大拿,他比王者商會的趙成虎更加懂得取捨,說句你不愛聽的,如果趙成虎沒有天時地利人和種種機緣,給你一百次機會,他都不是昔年漕運商會的對手。”賀來滿眼崇拜道:“他活著的時候,很喜歡將人分門別類,用的他的話說,用體力賺錢的就老實點,用腦力賺錢的就機靈點,用錢賺錢的就狠一點,用資源賺錢的就圓滑點,用人賺錢的就豁達點。”
我品讀良久後,實話實說道:“分的很透徹,可他敗了。”
“他敗在活的太透徹,單反他有我大伯一半的魯莽,有敖輝一半的不甘,當初死咬著趙成虎不鬆口,王者商會根本沒可能有今天的盛世江山。”賀來眼神泛光的輕笑:“不過那樣的話,我和我大伯恐怕也不能從那場浩劫中倖免。”
他說完這句話,我倆齊齊陷入沉默。
足足過去三四分鐘左右,賀來突兀抬起手臂:“擊下掌吧,如果有緣,希望我們將來能夠強強聯合,如果無緣,期待我們還能再在頂峰相見。”
瞄了一眼他寬厚的手掌,我一把拍在他的掌面上:“我們本該是朋友。”
“時間還多。”賀來很灑脫的轉過身子,擺擺手道:“洪震天今晚沒跑走,接下來你要面對的只剩下敖輝,對於他這個人,我仔細研究過很久,他輕易不會出現,除非必勝或者必輸,保重!”
我杵在原地直勾勾看著他的背影徹底消失,才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呢喃:“保重!祝你也祝我!”
男人的一生,似乎一直都在路上。
少年時,為了成績、為了爹媽的歡顏,青年時,為了工作,為了愛情的歸宿,老年時,為了兒孫,為了死後的墳墓,我們不停在走馬觀花,不停地輾轉騰挪,遇到過很多人,又錯過很多人,總認為無人能懂,可有時候仔細想想,真的是敵人比朋友更懂你,更真誠,因為他是真心盼著搞死你,所以他了解你的所有長處,也明白你的一切短板。
“心情很複雜吧,我懂!丟掉一個重要對手的感覺就跟老婆離婚差不多。”
冷不丁間,我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我回過去腦袋,見到一個年紀約莫在五十多歲上下,身材幹癟的老頭,當看清楚他的模樣時,我瞬間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的攥起拳頭:“敖老狗!”
“看來你非常需要加強素質學習,對於年長的人,最起碼稱呼上的尊重都沒有。”他似笑非笑的雙手插兜:“其實賀家那小子的對我的總結還是挺到位的,唯一有所缺陷的是,我不一定非在必勝或者必敗的局面出現,大部分時間,我更喜歡躲在暗中觀察,細細品讀每個人的喜怒哀樂,然後加以利用。”
“咳咳咳”
不遠處,一個穿件連帽棉服,帽子扣在腦袋上的身影像是肺癆一般故意發生聲響,我定睛一看竟是前幾次跟二牲口斗的不分勝負的那個“皮校長”。
將目光從皮校長身上抽回,我再次盯向敖輝:“這是知道我身邊沒保鏢,跳出來想顯擺一下唄。”
我見過許許多多的大拿,有社會圈裡的王者,也有廟堂之上的豪吏,更有海外獨霸一方的巨梟,這些人中,不少人能對我產生氣勢上的壓迫,敖輝就屬其中之一,只是他同於平常那些大咖的那種咄咄逼人,他更像是一尾毒蛇,一尾只要我稍稍不注意,他就會突然躥起讓我開膛破肚的曼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