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跟小玉溝通好了,等我被抓,她會動員我老丈人第一時間把我弄回上京審,有時間就過去看看我,沒時間就給小玉打電話,等我方便了,會第一時間給你們回撥過去。”
“瘋子,你丫”我咬著嘴皮想要繼續規勸兩句,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往下繼續,這夯貨的性格我再瞭解不過,從我們十來歲時候擱崇市揚帆起航開始,他就始終都是個一根筋,只要認準的事兒,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別絮叨,走了啊。”李俊峰白楞我一眼,大大方方的擺擺手:“這屋裡的所有人都特麼給我聽清楚了,這江湖我確實混的夠夠的,真是一天都特麼不想再呆下去,但是不代表我能容許自家兄弟被人欺負,我頭狼的大旗任人踐踏,你們玩歸玩、鬧歸鬧,只要不傷我家人就好,可要是讓我聽說,誰讓我家任何一個人下不去臺,我就拔掉他膝蓋!”
說完,李俊峰吐了口唾沫,拔腿就朝樓梯口走去。
我慣性的想要跟上去,他猛然扭過來腦袋:“別送!咱倆都見不得對方抹眼淚。”
遲疑幾秒鐘後,我抿嘴點點腦袋,用只有我倆能聽到的聲音呢喃:“保重。”
“必須得!”李俊峰輕捶自己胸口兩拳,露出那抹我再熟悉不過的狂傲笑容。
頃刻間,時光彷彿倒流,我隱約又看到崇市初識時候,那個無法無天的白衣少年。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我才忍不住長吁一口氣。
對於我們這種人來說,分別就像是家常便飯,每時每刻我們都在死門和衙門之間徘徊,他走了,我既遺憾又覺得心安,至少這一程他終於塵埃落定,我們都不必再為對方牽腸掛肚。
“為你再拎一次槍是歸屬,離開拜別是歸宿!仔細想想,人活一世不就這麼回事嘛,上要有歸屬,下要有歸宿,小瘋子這步棋走的真挺好”
坐在桌邊的陸國康再次端起碗筷,沒事人似的夾起一根早已經煮爛的青菜塞入口中,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念念有聲。
我扭頭看向他:“你呢?”
“我我的路還沒到頭,我感覺自己還能再掙扎一段。”陸國康摸了摸側臉上森然的疤痕,慢慢悶下來腦袋。
“曹尼瑪的,敢嘣我大哥,老子整死你!”
“嘣!嘣!”
正當我思索陸國康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意思的時候,樓下突兀傳來一聲尖銳的厲喝,與此同時幾道沉悶的槍聲響起,震的我經不住打了個哆嗦。
想到李俊峰剛剛才下樓,冷汗瞬間蔓延我的腦門,我什麼都顧不上想,慌忙就朝樓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