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的煙疤,非常觸目驚心。
張星宇瞠目結舌的張大嘴巴:“這”
地藏眼角噙著淚花,但強忍著沒有流出來,聲音變得愈發的低啞:“那兩口子心理變態,他們領養我是為了有個發洩的工具,他們開家茶社,白天讓我在茶社裡做事,晚上用鐵鐐鎖住我脖子,讓我像狗一樣趴著睡、跪著吃,男的喝完酒會拿菸頭燙我,女人打牌輸錢也會折磨我。”
“對不起迪哥,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張星宇沉默幾秒鐘後,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朝著地藏像是搗蒜一般的“突突”連磕幾個響頭,直撞得頭破血流,地藏才抻手將他拉起來,擠出一抹笑容道:“都過去了,我們還活著,就是幸福。”
張星宇抹擦一下額頭上的血漬,低聲問道:“那你後來呢,真的去當兵了嗎?”
“當什麼兵啊,全是唬人的,當兵也要文憑的。”地藏搖搖頭苦笑:“十三歲那年,領養我的那個男人因為酒精中毒喝死了,我趁著辦喪事,偷偷逃走,但是又不敢回孤兒院,怕被再找回去,沒辦法,只能在街上到處溜達,撿破爛、到車站偷東西,運氣好的時候飽餐一頓,運氣不好挨頓打。”
我好奇的問了一嘴:“那你這一身厲害功夫是怎麼來的?”
地藏看了看我,自嘲的呢喃:“哪有什麼功夫,我在拳館當過小時工,那時候跟著學了一點點,幹扒手的時候,帶隊的頭兒讓我們練習從油鍋裡往外拿香皂,然後稍微大點了又去工地當小工,到屠宰場做屠夫,上千斤的牛,得自己琢磨怎麼幹掉還不受傷。”
我皺了皺眉頭,又接茬問了一嘴:“屠宰場沒有工具和人幫忙嗎?”
“有啊,但我們乾的是計件工,找人幫忙意味著就得分錢給對方,我不樂意分。”地藏揉搓兩下眼眶,意味深長的淺笑道:“困境助人成長,絕境逼人癲狂。”
張星宇抓起茶杯抿了口水,表情誠懇的望向地藏:“迪哥,我現在好了,要不你跟我走吧。”
地藏猛不丁望向我,嘴角的笑容瞬間收起:“你知道我會功夫,說明你們昨天晚上在潮人酒吧。”
張星宇點點腦袋承認:“迪哥,我們去酒吧真的是巧合,見到你更是意外之喜。”
“哈哈,一萬多塊錢一張票,你們能看得起,說明真是混的好了。”地藏皮笑肉不笑的抓起茶几上的兩塑膠袋東西直接塞到張星宇的懷裡,擺擺手道:“我還有別的事情就不留你們了,再見。”
“迪哥,你難道想一直落魄下去嗎?”張星宇緊鎖眉梢低吼。
“這麼多年,我什麼都做過,唯獨沒有當過乞丐,知道為什麼嗎?”地藏梗著脖頸咆哮:“因為我跪夠了、趴夠了,再也不想被任何人憐憫了,小宇我希望你好,也希望你不要再對我騷擾。”
“迪哥,我特麼不是憐憫,是真心實意的想幫你,幫我自己,想要挽回我曾經的遺憾。”張星宇著急的蹦跳兩下,指了指我道:“他叫王朗,是我成年以後認可的第二個朋友,準確的說是兄弟,他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生活。”
“想要的生活?呵呵那我需要付出什麼?”地藏嗤之以鼻的反問:“不要告訴我,天上真的掉餡餅,我沒腦子、沒文憑,智商情商也不高,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這一百多斤的肉,我要付出的只能是自由吧。”
“你到那種地方打黑拳難道就有自由了?”張星宇氣喘吁吁的咆哮。
地藏徑直點點腦袋道:“對!至少我不用面對任何人的憐憫和嘲笑!”
張星宇氣鼓鼓的叫嚷:“你真特麼固執,我只是幫你用你的本事換取更高的價值。”
“對呀,如果我不固執可能早就餓死在街頭了。”地藏冷笑著擺擺手道:“恕不遠送,再見,不對,再也別見,不要逼我搬家。”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