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每月工資準時準點打到你們銀行賬戶上,你們難道真的不清楚鞋帽廠從十年前效益就不行了嗎?發給你們的工資每一分都是我和老陳這麼多年的繼續,甚至從今年開始,老陳都是在銀行貸款給你們發錢,你們良心不會覺得難受嗎?”
那個染著紅頭髮的小夥,憋了半天,有些不服氣的犟嘴:“二嬸,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當初鞋帽廠效益好的時候,我二叔也沒多給我們什麼錢啊,你們出國旅遊、買房買車,難道不應該救濟一下我們這些至親嗎?再說了,咱現在說的是工廠的問題,你跟我們講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有意義嗎?”
“是呀弟妹,咱們現在的重點還是說工廠以後的歸屬,這些事情沒必要現在講”
“嫂子,二哥對我們好不好,我們都記在心裡,現在的當務之急是”
一屋無恥的親戚像是撿著理一般,齊齊的打岔、繞開話題。
孟勝樂攥著拳頭,聲音很低的呢喃:“臥槽,我特麼還是頭一回聽見有人把佔便宜說的那麼理直氣壯。”
生怕孟勝樂會衝動,我直接攬住他的肩膀叮囑:“別吱聲,這是他們的家事。”
說老實話,我也沒看明白秀娟到底在玩什麼,但我心底湧上一抹非常強烈的預感,我覺得今天晚上,我們或許就能把工廠地皮的事情徹徹底底的談妥。
秀娟用袖管抹乾淨臉上的淚水,注視著紅頭髮的青年出聲:“慧鵬,你想談工廠歸宿問題是嗎?”
“二嬸”青年有些心虛的乾咳兩聲:“二嬸,不是我們想分的那麼清楚,主要我二叔現在沒了,您又是個外姓人,跟我們沒有太多血緣關係,萬一把工廠一賣,直接拍拍屁股走人,我們上哪哭去,這屋裡的全是我二叔最親的人,我們本來就有權利繼承吧,我覺得咱們應該認真劃分一下分配比例”
很難想象,人竟然可以做到這般醜陋,把貪婪和獸慾更是展現的如此淋淋盡致,血脈至親的人還屍骨未寒,這些所謂的親戚已經開始逼供,想要奪走孤兒寡母唯一的活計。
“你還知道我是個外姓人吶?”秀娟輕咬嘴唇,眼神鄙夷的反問青年:“那你知道,這家工廠你二叔是怎麼來的嗎?”
“是”
“秀娟,你看你說這些幹嘛,咱是一家人沒必要分的那麼清楚。”
“對啊弟妹,小鵬不懂事,口無遮攔,你是大人別跟他一般見識。”
一看紅毛青年別問的啞口無言,其他幾個人紛紛出聲干預。
秀娟的臉色陡然變得嚴肅,嘴唇蠕動:“你們可能都忘記了,鞋帽廠是我爸傳給老陳的,當初我和老陳結婚時候,你們這些至親沒有一個到場祝賀,我沒記錯的話,當初大哥大嫂一聽到老陳倒插門,還口口聲聲喊著他丟了陳家的人,要和他斷絕關係,是嗎?”
“弟妹,當初我倆不是鬼迷心竅了嘛”被稱作大哥的男人窘迫的乾笑。
“而老陳好起來以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你們這些親戚全都喊過來,給你吃喝、供你們玩樂,他一直跟我說,在他心裡沒有什麼事情是比血脈至親更重要的了,他也一直都是這麼做的,甚至我們在賣廠之前,他都已經規劃好了,應該分給你們每家每戶多少錢。”
秀娟的杏眼瞪得溜圓,淚水簌簌滑落:“可你們這些親人,真的太讓我失望了,我告訴你們,工廠從始至終一直在我的名下,老陳怕我沒有安全感,所以一直都沒有過戶,從現在開始,我宣佈,工廠和你們陳家再無任何關係!”
“二嬸,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啊弟妹,你想表達什麼。”
秀娟情緒激動的指向門口咆哮:“我想表達的很簡單,工廠我不管賣給誰,都不會分給你們一毛錢,老陳活著的時候,咱們是親戚,他現在走了,你們與我而言就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