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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俊峰上下打量我幾眼,隨即嘆了口氣搖頭:“來趟山城,你真特麼廢了,特別是讓張星宇幫你搞齊叔的事兒以後,我發現你直接化身傻甜白,人家說啥你信啥,你知道黑哥這會兒擱哪麼?他就算再牛逼,也不能隔著十萬八千里遙控誰吧?”
揉了揉酸脹的眼眶解釋:“主要咱現在不是病急亂投醫嘛。”
李俊峰耐心的開導我:“再急也不能把自己往火葬場送不是,你讓黑哥先過來,叫他領著咱去找萬科,就算咱真走不出來,好歹還能抓個陪膀子的。”
他說話的過程中,黑哥給我發來一條資訊:放心過去,到地方以後給我打電話,應該沒什麼問題。
“你看。”我把手機抻到李俊峰面前,齜牙道:“他都把話說到這種程度了,說明那個萬科在他眼裡絕對沒啥段位,也說明他已經幫咱們找人了,咱要是辜負他的好意,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去吧去吧!”李俊峰不耐煩的擺擺手道:“待會你進去,我留外面,實在搞不定,我還能想想別的招。”
幾分鐘後,我和李俊峰打車趕往“今生緣”夜總會。
離著老遠,我就看到今生緣的門口或站或蹲的聚了不下二三十號剃著明晃晃大光頭,白t恤、七分黑短褲的社會小青年,一個個有說有笑的聊著閒嗑。
李俊峰深呼吸兩口氣看向我道:“注意點吧,這事兒肯定沒那麼簡單。”
我沉悶的點點腦袋,要說心裡不哆嗦,那純屬吹牛皮。
易老大手底下這幫“光頭黨”的兇悍程度,我見識過兩三次了,總得來說山城人確實比崇市的混子更狠更殘暴,在我們那邊幹仗無非就是鎬把子加鐵管,砍刀都是“威懾性”武器,拿出來嚇唬人的,很少有人敢真砍,這邊則完全不同,一言不合,拎刀就磕,好像都是家常便飯。
距離還有八九米的時候,計程車司機死活不再往前走了,李俊峰從腰後摸出他那把大卡簧塞到我手心,壓低聲音囑咐:“感覺不對,就給人跪下,挨頓打好過斷腿斷腳,聽明白沒?”
我故作輕鬆的朝他憨笑:“放心吧,哥也不是第一次出來闖碼頭。”
我從車裡下來以後,計程車就直接繞著旁邊道開走了,走到夜總會門口,那幫嘻嘻哈哈笑鬧的小青年瞬時間全都躥了起來,一窩蜂似的“呼啦”一下朝我包圍過來。
我緊張兮兮的舉起雙手高喊:“我是來見萬科的,你們萬總不會那麼膽小,連我一個人都哆嗦吧!”
“讓開,別嚇著崇市來的朋友。”夜總會門口出現一個三十多歲,長得虎背熊腰的魁梧漢子,朝著包圍的光頭黨們喝叫一聲:“小兄弟,裡面請吧。”
這漢子一看就比那些小馬仔格調要高的多,半長的剪髮頭打著髮蠟,跟刷鍋的鋼絲球似的一根根立起,五官長得極其憨厚,有點像《天下無賊》裡的傻根兒,脖頸上戴條小拇指粗細的大金鍊子,手臂和胸口都有紋身,若隱若現。
我點點腦袋,鼓著腮幫子跟在那漢子的身後,一步一步慢慢走進夜總會。
本來富麗堂皇的夜總會大廳簡直如同災後現場一般,桌椅板凳被扔的哪哪都是,四周牆壁裝飾用的塑膠牆面也讓砸的全是裂縫,滿地的玻璃茬子、酒瓶碎片,腳踩在地面上,會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吱嘎嘎動靜兒。
壯漢回頭看了我一眼輕笑:“呵呵,這是前天晚上你手下的那幫小兄弟砸的,將近八百萬的裝修,徹底化為烏有,在山城你們真是幹了件獨一份的壯舉吶。”
他說話的調門很清晰,沒有夾帶半點山城這邊的方言,感覺更像是個北方人。
我眯眼看了看他沒有吱聲,他話的意思很明白,今天想把張星宇順順利利的接走,肯定得先解釋明白砸場子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