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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年,我因為跟同學打群架被學校開除了,家裡條件有限,也沒辦法幫我轉學什麼的,所以從學校出來以後,我就直接被我爸扔到縣城他一個朋友的汽修廠去當學徒工。
初入社會,我沒有任何沮喪,反而帶著股說不出來的興奮,至少再也不用聽煩人的abc,也不用去死記硬背那些該死的文言文,心說必須得闖出份天地讓我爸好好瞧瞧。
可好景不長,幹了差不多半個月,我開始有些受不住了。
汽修廠的工作特別的乏味,我每天除了跟在大師傅屁股後面擰擰螺絲、收拾工具,就是給一幫老維修工們幹雜活當跑腿。
最讓我受不了的是修理廠老闆的侄子還特麼動不動就使喚我,平常總讓我給他跑腿買飯買菸。
修理廠的老闆姓劉,他侄子叫劉琪,今年十八歲,跟我年齡差不多,同樣也早早輟學,在修理廠幫忙,可人家跟老闆是實在親戚,就算啥也不幹,照樣沒人敢說什麼。
大部分時間都是我們幾個學徒工在幹活,劉琪跟個領導一樣從邊上指手畫腳,稍微哪乾的不好,他張嘴就罵娘。
這劉琪平常最大的愛好就是從網上拍小影片、搞直播,雖然沒啥人氣,但樂此不疲,整天故意把自己抹的髒兮兮,然後捧著破手機,衝著螢幕抻張鞋拔子臉吧唧嘴:“修理工的一天開始了,支援的老鐵們幫我點個贊。”
要麼就是神神叨叨的對著手機螢幕念些人畜不懂的鬼玩意兒,什麼“一人我飲酒醉,喝醉之後把驢睡”
天天跟魔怔了似的跟我們講要當個出類拔萃的網紅,拔不拔萃咱不清楚,反正每回他叔瞅他的眼光都挺心碎的。
也不知道是嫉妒我比他長得帥還是有什麼先天性的心理缺陷,劉琪這個狗日的總有事沒事就喜歡嘚嘚我兩句,要不是怕丟掉工作回去被我爸揍,我真想拿扳手試試他嘴裡那兩顆大板牙的硬度和密度。
這天傍晚,我和另外幾個學徒工正穿著髒兮兮的工作服,滿臉油汙的收拾工具準備下班的時候,劉琪開著一輛客戶放在我們廠裡保養的路虎車載著五六個剃“西瓜太郎”髮型的小青年風風火火的從外面闖進廠裡。
完事幾個人換上一身好像奔喪似的白t恤白褲子,從路虎車前面站成一橫排,搬出個大音響放上嗨曲,就開始抽筋一般搖晃起腦袋,旁邊還有個專門負責錄影的女孩,拿手機對著這幫豬頭狗腦的玩意兒咔咔猛拍。
對於劉琪這幫狐朋狗友我們早就見怪不怪,所以誰也沒當回事,繼續該忙啥忙啥。
常言說的好,人不找事,事找人。
我們這邊正幹活的時候,劉琪踱著太監步走了過來,朝著我頤指氣使說,王朗、你們幾個先別幹了,過來給我幫個忙。
“幹啥呀?”我低聲問了一句。
劉琪不耐煩的踹了我小腿一腳臭罵,讓你過來就過來,哪特麼那麼多屁話!
有道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把火氣一忍再忍,為了能夠繼續幹下去,最終還是選擇和其他幾個學徒工老老實實跟劉琪走到了路虎車的跟前。
過去以後,劉琪讓我們幾個學徒工像電線杆一般杵在他身後,那幾個“西瓜太郎”圍成個半弧形,他走在最前面,抻出雞爪子似得左手拍拍胸口,而後操著一口半土不洋的普通話乾嚎:“社會搖沒有將與帥,唯有你琪哥這一塊!”
說完話,嗨曲起,劉琪這個傻籃子就好像跳大神一樣左蹬右踹,還時不時挑蝨子似的撥拉兩下自己隨風而動的西瓜頭,跳的格外帶勁兒。
蹦了差不多十幾秒,負責錄影的女孩放下手機,很是不滿的嘟囔:“哎呀,琪琪這樣不行的,你後面的幾個人表情太僵硬,看著就假,放到網上肯定火不了。”
錄影的女孩我也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