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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半,位於縣城最中心的聚福大酒店某間包房內。
我見到了惴惴不安正繞著圓桌來回踱步的趙雷孟。
這小子仍舊穿著白天的那件黑色的棉服,兩隻手不停在洗的有些發白的牛仔褲口袋處蹭啊蹭,臉頰上的兩抹高原紅顯得愈發的水潤。
見我推門進來,他喜出望外的出聲:“大哥,你可算來咧。”
“放心,我說了肯定不帶騙你的,菜都點了沒?”我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發問。
他憨厚的抓了抓後腦勺回應:“沒敢點,生怕你逗我,嘿嘿”
“點吧,挑貴的點。”我直接坐在靠近門口一張不算起眼的位置上,朝他輕問:“何祖山什麼時候能到?”
趙雷孟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迅速回答:“他說七點四十左右,估計已經在路上了吧。”
我想了想後出聲:“那就照著八點半等吧,告訴服務員提前把咱們點的菜先備上,等人一到馬上下鍋。”
從入行到今天為止,我見過的達官貴人不在少數,類似這種毫無營養的招待宴請更是每個月都會參加很多次,所以得出來一條不成文的總結,越是位高權重、一言九鼎的大拿,對於時間的觀念越為看重,基本只要答應赴約從來不會無故拖延,而那些往往一瓶子不響、半瓶子晃盪的小選手則非常喜歡擺譜,就好像來的越晚越能顯出來自己地位尊崇一般。
“誒,我這就去安排。”趙雷孟忙不迭點點腦袋,快步朝包房外走去。
等他出門以後,我撥通三眼的號碼:“哥,讓你打聽的事情問清楚沒?”
三眼輕聲回答:“問的差不多,那個趙雷孟是山城下屬墊江縣的人,孩子在老家讀小學,老婆陪讀,家裡還有個老父親和一個哥哥,哥哥可能有點殘疾,據說前幾年才娶上的媳婦,一家人日子過的馬馬虎虎吧,不算太富但也不窮。”
我眨巴兩下眼睛道:“從市區最豪華的小區給他們置辦兩套房,再想辦法給他孩子送到重點小學去。”
三眼倒吸一口涼氣:“兩套房?這代價是不是有點太大啊?”
“如果他肯幫忙,十套房都值。”我搓了搓腮幫子,沉聲道:“你剛才說他哥有點殘疾是麼?那找工作估計不太順利,再想辦法給他安排個差不多點的工作,最好透過殘聯那邊,這樣咱們既立牌坊也辦了實事。”
“行吧,你自己多注點意,yang城那邊雖然狀況不太好,但咱們山城發展穩定,大不了就全員撤出,我不信狗日的詹戰的手能伸到這邊。”三眼關切的安撫我:“你在,頭狼在,你去,頭狼散,這裡頭的道理你肯定比我明白。”
我咬著腮肉,目光森冷的低吼:“yang城不能撤,這回要是不能把這個坎邁過去,天棄那幫狗籃子下回敢如法炮製的整咱們,我得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老子能跌倒,但絕對不會跪下。”
跟三眼打完電話後,我搓了搓僵硬的臉頰,續上一支菸後,竭力做出一副輕鬆的模樣。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眼瞅著臨近晚上八點半,包房門終於被人從外面推開,三個人高馬大、身材很是魁梧的壯漢徑直走了進來,原本坐在旁邊正跟我閒聊的趙雷孟馬上滿臉堆笑的站起來,朝著走在最中間的漢子弓腰打招呼:“何處”
我環視一眼仨人,他們估計都是行伍出身,身上的那股子幹練勁如出一轍,尤其是趙雷孟打招呼的那位,身高足足能有一米八左右,面板黝黑透亮,豹眼厚嘴唇,兩邊肩膀很寬,套著一件皮夾克,整個人往哪一杵,真挺像那麼一回事的。
漢子跟趙雷孟蜻蜓點水一般握了下手,甕聲甕氣的訓斥:“小趙啊,我在電話裡就跟你說過,不要搞這種浮誇的繁文縟節,怎麼剛退伍沒兩天就把地方上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