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初入羊城再到歷經萬難,一幕一幕就像是過電一般出現在我腦海中,那些逝去的人們,不論是兄弟還是敵人莫名躍入我眼前。
“唉,打鐵的我們生活在鐵打的城市裡,終究會一代新人勝舊人。”將菸蒂從視窗彈飛後,我又續上一支菸,最近的煙癮特別大,一天得照著兩三包那麼抽,我也知道這樣下去肯定不行,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嗡嗡嗡”
攥在掌心裡的手機突兀響起,看了眼是個陌生號碼,我撅滅菸頭接了起來:“哪位?”
“我。”電話裡傳來一道沙啞乾澀的嗓音。
我不確定的出聲:“胖砸?”
“是我,準備的咋樣了?”手機那邊的張星宇可能說話不太方便,含含糊糊道:“剛洗完澡、換了身衣裳,等待明天開庭,管教大哥仁義,允許我跟家人通五分鐘電話,嘿嘿。”
我想了想後,用只有我倆能聽到的方式低聲道:“攀上啦,盼回了,等判呢。”
“呼”張星宇喘息一口笑道:“有一套,我還擔心你聽不懂,這麼說來,那明天就徹底穩了唄。”
“我這頭肯定沒啥問題。”我吸了吸鼻子保證:“剩下的就看你那邊,咱們先把吊字的頭蓋掀翻還是先給又字的耳刀旁拿掉?你給我確定一下方向,省的我明天忙中出錯。”
電話那邊的張星宇沉默片刻後,一字一頓道:“先滅吊,再斬又,我這邊會率先發起訊號,你把該準備的準備好,見招拆招就ok。”
“妥了,請好吧您嘞。”我樂呵呵的拍打胸脯保證。
張星宇咳嗽兩聲道:“還有個問題朗朗,是關於”
“我知道你想說啥。”我打斷他的話,長吁一口氣道:“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哪怕是罵名我也得硬背下去,事後我會想辦法給他賠禮道歉的。”
張星宇接著道:“只是他的話,我還沒多擔心,我擔心她啊,她如果站在你面前懇求,你能拒絕嗎?”
我心情複雜的嘆息:“沒事,我心裡有譜。”
張星宇也隨即嘆了口大氣:“嗯,明天見吧,不用太為難自己。”
結束通話電話後,我煩躁的望向夜空,儘管剛剛我倆都沒有明說,但我明白張星宇是在顧忌王莽和王影,我們之所以能夠屹立羊城,前期真的可以說是憑仗王莽的竭力幫扶,可王莽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幫我?就算是欣賞,首先需要個契機吧,契機就是王影。
我要把常飛整趴下,最先受損的肯定是王莽,於公常飛是他的大樹,樹倒最先壓死的肯定是爬在樹尖上的存在,於私兩人認識多年,拋去互相利用,中間也肯定多多少少有很深厚的感情。
望著天邊漸漸泛起的魚肚皮,預示著黑夜即將結束,天明就在眼前。
連抽兩根菸後,我折身走進衛生間,好好的衝個澡,換上一身筆挺的西裝後,我將提前複製關於鄧國強的那個影片揣進兜裡,然後招呼上鄭青樹和周德下樓,準備朝法院出發。
我們仨剛一從酒店門口出來,迎面就看到了王莽。
他雙手環抱在胸前,黑白參半的髮絲和肩膀頭上溼漉漉一片,應該是被晨露浸透的,兩隻眼睛渾濁的眼珠子裡遍佈血絲,再加上明顯漸老的面容,看的我心底禁不住一顫。
我嚥了口唾沫,低聲打招呼:“叔。”
他摸了摸沾染著晨露的眉毛,咧嘴笑出聲:“我以為你會直接喊我名字,都走到這個地步,你還能記住禮貌,呵呵不枉費咱倆相識一場,也不枉費我在你門口站了兩個多鐘頭。”
我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朝著他再次欠身弓腰:“不管到什麼時候,你是我叔,我是你侄子,這點毋庸置疑。”
王莽抿了抿嘴角,兩步跨到我面前,表情中透著一抹濃郁的渴望:“還認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