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剛才讓我們挪車的那個精神小夥,小夥左臂被人攙扶著,右手麻花一般扭曲的耷拉,手腕處隱隱可以看到沾染紅血的森白骨頭。
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小夥立即扯著沙啞的破鑼嗓門鬼叫:“你們誰也別走昂,老子已經報警了,咱們到法院講理去!”
我鄙夷的晃了晃腦袋,心說現在的混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過去我們這麼大的時候,哪怕讓人捶的頭破血流,心裡琢磨的也是如何找回來場子,可現在人不同了,稍稍挨一下,就巴不得給對方訛的傾家蕩產。
或許這也是法律逐步走向健全的體現吧,但年輕人越來越沒血性也是真事兒。
“嗝”謝天龍放下面碗,愜意的打了個飽嗝,隨即眼神漠然的站起身子:“老闆,算賬!”
“誒,來了!”
這時,一個描眉畫眼,穿裝暴露的中年婦女跑了過來,一邊低頭看我們桌上的菜盤,一邊歪頭往門外張望:“你們總共是總共是等我拿下計算機哈”
“這是二百,多的算小費。”我摸出來兩張大票拍在桌上,直接起身招呼其他人:“走了,繼續趕路。”
領頭的小青年虛張聲勢的鼓圓眼珠子罵咧:“我看你們誰敢走,老子老子”
“嗝”
謝天龍慢慢悠悠走過去,歪脖一笑。
“呼啦!”
堵在門口的那幫小年輕瞬間潮湧似的往兩邊擴散倒退。
“爹媽給你一雙手,自己好好珍惜著,別什麼時候沒得都不知道。”謝天龍衝面前的小青年努努嘴。
“誰啊,說話口氣這麼大,打了我的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道尖銳的男聲。
“侯爺來了!”
“侯爺好!”
擋在門前的那群小青年立時間回頭問好,人群當中很快分出來一條兩米來寬的窄道。
接著就看到一個五十多歲,個子不高但很魁梧的男人一跛一跛的走了過來,男人的頭皮幾乎謝頂,露出光禿禿的大腦門,滿臉盡是橫肉,額頭當中間長了一顆黃豆大小的痦子,左邊腮幫子墜著一顆堪比拳頭的肉瘤,可以說是長得醜陋至極,穿件黑紅相間的係扣唐裝,手裡還牽著一條長相兇惡,長吐著紅舌頭的羅威納大狗。
我眯縫眼睛掃量對方,對方歪著膀子,晃晃悠悠走到我面前,冷不丁間突兀睜圓眼珠子,眼中閃過一抹不可思議的神光:“你是你是王朗!”
“侯瘸子?”我不確定的又往前跨了一步。
“還真是啊,你看看這事兒整的,你咋跑館縣來了呢?”對方吞了口唾沫,趕忙將手中的狗繩遞給身後的一個青年,一瘸一拐的走到我面前。
“誒我去,真特碼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啊。”我禁不住笑出聲來。
沒錯,面前這個長相凶神惡煞似的玩意兒竟然是候瘸子,也是我少年時期,我們臨縣的土霸王,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他欺負我爸,我根本不可能走上這條道,後來我偷襲了他,自己也被迫跑路,但沒想到他擱老家因為某些原因也混不下去了,記得他臨跑路時候,我們還曾見過一面。
那時候的我,對他就已經沒什麼太大的恨意,只是感覺有些唏噓。
“來來來兄弟,快坐快坐,跟我好好聊聊你這些年怎麼樣,我聽說你在南方一帶不是混的相當出彩嘛,怎麼還幹起跑長途的活了?”候瘸子熱情的拽住我的胳膊,隨即回頭朝門外那群小青年們擺擺手驅趕:“都別機八從這兒圍著了,這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弟,誰剛才敲詐他們來著?”
“侯爺是是我”晃著半條折胳膊的精神小夥哆哆嗦嗦走了過來。
“啪!”
候瘸子蹦起來就是一巴掌呼在小夥臉上,噴著唾沫星子破口大罵:“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