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那睡覺吧,明天的事兒明天愁。”
來到老城區的大排檔,我倆一人要了碗“板面”,就開始大快朵頤起來,吃到一半的時候,我想起個嚴重的問題,側頭問他,你還有錢麼?
“有個雞八,總共今天就拉了一趟活,賺了五十,網咖開機子花四十,又買了包煙十塊。”錢龍咀嚼著麵條含糊不清的回答,說著話他眼珠子突兀瞪圓,衝著我問:“你別跟我說,你連吃板面的錢都沒有昂?微信、支付寶裡都沒錢?”
我尷尬的抓了抓後腦勺說:沒事,大不了我先把手機壓這兒。
“瞅你混的”錢龍哭笑不得的拍了拍額頭,隨即脫下鞋子,從鞋墊裡摳出來一張帶著腥臭味兒的五十,吐了口濁氣說:“明天的加油錢。”
我苦澀的咬了咬嘴唇小聲說,將來我有錢了,一定天天請你吃大餐。
錢龍不屑的翻翻白眼哼唧:快拉倒吧,從小到大你坑我多少回了,不過朗哥咱真不能這麼混下去了。
我“嗯”了一聲,陷入了沉思。
一直以來我都沒什麼理想,尤其是被開除以後,我就變得更加迷茫,混吃等死是我現在最真實的狀態,我從未認真的去思索過未來是個什麼樣子,可今天因為一碗麵錢都結不起的時候,我的心臟好似被什麼東西給狠狠撞擊一下,我不能再這麼漫無目的的活了。
想明白後,我端起碗咬牙低吼:“明天我就重新找份工作去,哥們要模樣有模樣,腦子也不算太笨,肯定不會一輩子都窮下去。”
“多大點逼事兒,找不著就陪我一塊跑黑車,我跟你說這行其實老賺錢了”錢龍憨笑著摟住我肩膀,話沒說完,他兜裡的手機突然響了,看了眼電話螢幕,他迷惑的喃呢:“我哥這個點給我打啥電話”
我笑著說:“接唄,興許良心發現想讓你搬回去呢。”
“你嘴真騷。”錢龍笑罵一句,手指滑動螢幕接起電話:“什麼事啊哥?誰王朗?”
錢龍捧著手機下意識看了我一眼,隨即咧嘴道:“我沒跟他在一起啊,真不騙你,你就是有天大的事兒我也找不到他,什麼?他爸被人砍了?行,我馬上過去”
放下手機,錢龍面色認真的看向我說:“王朗,你爸被人砍了”
十多分鐘後,錢龍載著我風馳電掣的衝回我們衚衕。
我家住在縣城的老城區,屬於新樓盤不斷開發,老胡同又沒法徹底取締的那種城鄉結合部,小平房緊挨著摩天大廈的怪異景象,也只有在我們這兒能看到。
離著老遠,我就看到家門口停著兩輛閃著警燈的警車,好些鄰居圍在大門口看熱鬧,我趕忙跳下車,推開擋在門口的鄰居慌慌張張的跑進院裡。
剛進院子就看到堂屋的臺階上一大片血跡,滴滴答答一直延伸進屋裡,屋裡站了四五個警察,床上躺著個四十多歲的中年,腦袋和胳膊上纏滿紗布,床單都被浸紅了一大片,讓人瞅著就心悸。
中年人側身躺在床沿,不停擺手驅趕對面正給他做筆錄的一個上歲數的警察說:“我都說了一百遍我是自己摔倒的,真沒人砍我,你們別問了行不行,趕緊走吧”
“爸!”我皺著眉頭快步走了過去。
我爸看了我一眼,隨即開口:“王朗你回來的正好,趕緊跟你張叔說,我是不是最近腿腳不好,走路老容易自己摔跤。”
一邊說話,他還一邊不停的衝我擠眉弄眼,看他的模樣,我就知道他肯定又犯了什麼不該犯的錯,我臉上的肌肉抽搐幾下,隨即朝著那個上歲數的警察點點腦袋,小聲說:“劉叔,我爸確實是自己摔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