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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錢龍將車子停在惠東縣一家民宿門前。
還沒從車裡下來,我就看到魏臣滿臉堆笑的站在臺階上迎接。
他穿件黑色的襯衫,身前繫著條花格子圍裙,懷抱著幾瓶蘇打水,我盯盯注視他片刻後,微微嘆息一聲,終究出現在我面前的是“魏臣”,而不是“他”。
“開車累壞了吧,快喝口水。”魏臣遞給錢龍一瓶水,接著又招呼其他哥幾個:“全是阿良的兄弟吧,都快請進,我跟你們說,這地方真心不錯,房子背後有一片野海,是店老闆私有的,環境不錯,還能玩玩海釣。”
“這位是”李俊峰迷惑的望向我。
透過的反應,我一下子明白過來,敢情知道魏臣身份的只有錢龍。
錢龍歪著大嘴介紹:“我和朗哥的親哥們,不對,應該說咱們的親兄弟,他其實就是”
“龍哥,我還是覺得朋友應該自己處,畢竟一千個人一千個性格,你覺得合適的,旁人未必也認為對胃口。”魏臣猛然出聲打斷,隨即看向我笑道:“你說是不是阿良?”
“先進去吧。”我悶著腦袋擺擺手。
哥幾個隨著錢龍大步流星的往民宿裡面走,而我和魏臣則很有默契的落後幾步。
“董曼的事情”魏臣遲疑幾秒,嘆了口濁氣:“唉,全是命,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死裡逃生。”
我咬著牙豁子沒作聲,因為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接他的話茬。
“佛經裡不是常說嘛,所有相皆是虛妄;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當作如是觀。”他跟我並肩前行,聲音陡然變得沙啞:“其實死也沒啥可怕的,可怕的是半死不活,明明躺在那裡,可以聽到、可以感覺到,但是卻什麼都做不了,這種日子想想就夠煎熬。”
我皺著眉頭道:“既然那麼恨,為什麼還要再現身?”
他沉默很久後,意味深長的呢喃:“恨和關心一點都不矛盾,況且也不是恨,可能只是責怪和自責吧,責怪為什麼沒有人願意在耳邊多說說話,自責當初不該跟兄弟反目成仇,好啦,好不容易聚這麼齊,開開心心的吃飯喝酒,今天咱們不問過往,只談擁有!”
沒多一會兒,我們來到民宿的後院,正如魏臣說的那樣,風景特別的靚麗,放眼望去一片藍瑩瑩的大海,淡黃色的沙灘在陽光的照耀下彷彿被鍍上了一層金,哥幾個興奮的小孩子一般,光著腳丫打打鬧鬧,一個嶄新的燒烤架擺在那裡。
“等著啊,美味馬上到場。”魏臣拍了拍我肩膀頭,笑呵呵的朝燒烤架走去。
錢龍光著膀子,沒正經的湊了過去:“他臣哥,別光烤肉、烤腰子,有沒有啥新鮮玩意兒吶?”
魏臣指了指不遠處道:“有朋友剛宰了條肉狗,要不要試試口感?”
我循著他的手指頭扭過去腦袋,見到一個揹著我們的人,正將一條狗吊起來在剝皮褪毛,血呼啦擦的景象讓人的心口跟著不由一緊。
“誒臥槽,狗狗那麼可愛,怎麼能吃狗狗呢,你不知道狗和我都是人類的好盆友嘛。”錢龍馬上雙手捂嘴,不點大的倒三角眼裡流漏出一抹不忍,而我則將視線投在那個正屠狗的傢伙身上。
魏臣眨巴兩下眼睛笑道:“聽說狗肉煲湯,能延長時間。”
“阿彌託佛善哉善哉,多放雞精少放鹽,老衲不能吃太鹹。”前一秒鐘還於心不忍的錢龍,後一秒馬上擼起袖管吧唧嘴:“用不用我搭把手。”
“玩你的去吧,以前哪次不是我做你們看。”魏臣笑呵呵的推搡一下,抓起小蒲扇開始引火點炭。
我盯著那個正給狗剝皮的傢伙注視幾秒後,拔腿徑直走了過去。
那人並沒有回頭,卻像是腦後生眼一般注意到臨近的我,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