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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傍晚時分。
洋溢著香味的房間裡,我舉著半拉燒雞啃得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旁邊,就穿件白色毛衣的車勇嫌棄的走來走去。
“我跟你說,那會兒我擱市裡混社會那會兒,每次從這家店門口路過,我就忍不住嚥唾沫。”舉著燒雞,我含糊不清的衝車勇傻樂:“但是那會兒不賺錢吶,我們幾個連送小姐帶打零工,一個月也剩不了幾個子兒,大多數時間就是聞聞味、過下鼻子癮,你來一口嚐嚐唄”
“我不吃這玩意兒。”車勇白楞我一眼,一屁股坐在我床邊,憤憤的喘粗氣:“我就不明白了,你說你挺精明一個人,甭管算計誰都能面面俱到,會想不到泰安在本地絕對有所仰仗?”
“皮脆肉香,真特麼帶勁兒。”我像沒聽見一般,繼續大快朵頤的啃食燒雞。
車勇繼續吭哧吭哧的喘大氣:“咱這麼說吧,如果泰安背後的那位使點小動作,給你辦個無期啥的,你信不信,最多五年,狗操的就又能跑出來繼續禍害四方,到時候他屁事沒有,可那些死去的可憐娃娃呢?還會不會跑到他們爹媽跟前撒嬌長大?”
我仍舊沒聽見一般,衝他努努嘴示意:“來,幫我把骨頭扔到垃圾桶裡。”
“吃吃吃,吃尼瑪幣吃!”這句話瞬間點燃車勇的爆炸點,他一把奪過去我手裡的燒雞,直接扔進垃圾桶裡,橫著脖頸咆哮:“那些慘死的孩子,你不是沒看見,最小的估摸著也就二三歲,跟你兒子差不多大,你特麼難道一點惻隱之心都不動麼?況且咱們幹掉泰安不過是順手的事兒,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能如此冷漠。”
面對幾乎快要暴走的他,我慢條斯理的用餐巾紙擦抹趕緊手指和嘴邊的油漬,昂起腦袋開口:“我跟我媳婦說過,讓她從小就貫徹孩子一種思想,好事可以不做,但壞事堅決不能幹,畢竟做好事就存在危險,你可以理解為是一種自私,但我更認為是保護,你贊成我的理念不?”
“贊不贊成先放一邊。”車勇不解的瞪圓眼珠子:“我就問你,這和咱們順手幹掉泰安有什麼關係?”
“勇哥,倘若我不認識你,我堂哥也在市裡沒有任何關係,咱們就算發現廠房裡的事兒,你覺得我說出去,有多少人相信?換句話說,你認為我還有機會走出那間廠房麼?正如你說的那樣,泰安敢如此膽大妄為,說明他上頭一定還有別的人。”我耐著性子道:“他的上家究竟有多大,你我心裡全沒有數,你冒冒失失動手,怎麼收場?”
車勇頓了一頓,不服氣的哼聲:“大不了老子再掛個通緝,沒啥大不了的。”
“你是覺得沒啥大不了,可我有事啊?”我擰著眉梢道:“我讓你跟著我來這邊,是替我辦事的,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你被巡捕盯上,我就得承擔雙倍甚至十倍的風險,結果誰來買單?所以眼下最好的方式就是留泰安的活口,不管是他,還是他上家,一定會想辦法第一時間碰頭,只要他們研究好對策,就會想方設法平息這場風波,我不是讓你逼迫泰安,一定死咬賀鵬飛和洪震天麼,搞不好咱們還能一箭雙鵰,靠一個狗籃子都不是的泰安直接滅掉這兩頭躲在暗處的玩意兒,你告訴我,你是我的話,應該咋做?”
車勇瞬間陷入沉默,良久之後,瞪著紅通通的眼珠子咒罵:“你說的確實沒毛病,但老子還是想罵你一句狗雜碎,之前我覺得小胖子就夠冷血了,沒想到你比他還要不食人間煙火,幹完這一票,老子肯定走,你加多少錢,我都不帶伺候的,誰知道你哪天心情不好,保不齊也把我當棋子賣出去!”
“是走是留在你不在我。”我不為所動的回應:“我不是救世主,也沒你想象中的高風亮節,在我看來,能在這樣的一個兵荒馬亂的保護好我在乎的人,已經算是無上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