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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的話,老頭久久沒有吱聲。
大概三四分鐘左右,朱文朝著商露低聲道:“露露啊,我該吃藥啦,麻煩你幫我取一下去吧。”
“好。”商露條件反射的點點腦袋,走出去幾步後,她又遲疑的指著我:“朱叔叔,屋裡只有你們兩個人,他萬一對你”
“無妨,他現在應該是這個世界上最怕我出事的人了。”朱文瞄了我一眼,很篤定的開腔。
直至商露出去,病房門緩緩合上以後,老頭一屁股坐在病床上,吹了口氣道:“我有件事情很好奇,你大可不必冒險來見我的,更不需要跟我說這些,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呢?”
“我最一開始的來意是希望您能出手整治武旭那條狗奴才,疼子莫若父。”我抽吸兩下鼻子,實話實說道:“在知道自己兒子真正的死因後,我相信您對武旭的恨意一定大過我。”
朱文頓了頓,點點腦袋道:“然後呢?”
“當看到你這幅模樣時候,我不知道為什麼心疼了。”我咳嗽兩聲道:“我既是我爸的兒子,也是我兒子的爹,試問如果讓我經歷並參與這樣的事情,可能我早已經崩潰了,所以我心疼您,希望能幫助做點什麼。”
“哈哈哈”朱文仰頭笑了,笑著笑著渾濁的淚水再次止不住的蔓延而出:“這當孩子啊,永遠不知道爹媽心裡咋想的,他們犯點小錯誤,就覺得天會塌下來,會被老子懲罰,殊不知,他就是犯一百件錯、一千件錯,那也是孩子,自己的孩子啊。”
我沒有打斷,像個忠實的聽眾一般木然。
“阿仝以為他和武旭囚禁起來我,費盡心思的搬空公司,我一定會很憤怒,其實他不知道,我辛辛苦苦打拼半生,圖的不就是他將來可以安居樂業嗎。”朱文低垂腦袋,聲音很小的呢喃:“也怪我太嚴格,做什麼事情都要按部就班,我一直都想等他真正認祖歸宗,然後再把產業交給他打理,可惜可惜再也不可能了”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朱文已經徹底的泣不成聲。
望著老淚縱橫的他,我的腦海中猛然出現我爸的樣子,說起來,我自己都記不得有多久沒陪他一快吃過飯,聽他碎碎唸的叨咕了,或許在他心裡也期盼我們爺倆能夠有說有笑的坐在一起拉拉家常吧。
聽著別人的故事,感悟自己的人生,我想不論生活把我們變成什麼樣子,在父母的眼裡可能我們永遠都是最後的那一個吧。
沉寂幾秒鐘後,我拿起幾張面巾紙遞給他,低頭道歉:“朱老,對不起。”
“我一定不會跟你說沒關係。”朱文擦抹臉上的淚痕,咬著嘴皮道:“我要讓你帶著內疚和慚愧活完下半輩子。”
我舔了舔嘴唇上的幹皮,沒有往下接茬。
“嗡嗡”
就在這時候,我兜裡的手機突兀震動,看到是個陌生號碼,我馬上接起。
手機裡瞬間傳出武旭的聲音:“你找我?”
“對。”回應一句後,我按下擴音鍵,望向坐在病床邊的朱文。
武旭隨即又問:“什麼事?”
我深呼吸兩口道:“我想知道,小朱的死是不是你和吳恆一手策劃?另外吳恆到底圖謀什麼!”
電話那頭立時間陷入安靜,靜到我甚至以為武旭是不是結束通話了。
見到朱文望向我,我馬上催促一句:“喂?你最好想清楚回答我,否則的話,我可不敢保證令弟會”
武旭氣哄哄的咆哮:“王朗,你少跟我來這套,別以為抓到我弟弟就可以要挾我,我告訴你,你弄死了小朱,咱們之間的仇不共戴天,你最好祈禱我永遠不會出獄,否則的話,我肯定跟你不死不休!”
我懵了一下子,萬萬沒想到,武旭這傢伙竟然如此之狠,寧願撇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