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氣道:“宋少,你這人吧,哪哪都好,就是太貪婪、耐性太差,你說你再多偽裝一陣子,完全換取我的信任再亮出獠牙多好。”
宋陽咬著嘴皮,仍有鮮紅的血跡順著面頰滑落,表情猙獰的嘶吼:“王朗,我勸你想清楚,如果我有三長兩短,王影和她肚裡的孩子..”
“嘣!”
我槍口下移幾公分,直接叩響了扳機。
沉悶的槍聲伴隨著宋陽的嚎叫一齊泛起,我吹了吹槍口,繼續沒事人一般撥動方向盤。
剛才的槍響,讓馬路上跟我們並行的一臺小轎車嚇了一跳,司機估計以為是爆胎了,馬上靠邊停駐,蹦下來檢查,我也恰好趁著這個空當,一記地板油躥出去老遠。
捱了一槍的宋陽當即哭撇撇的抽泣:“我讓龐友放掉王影行不,你給我條活路吧,不止是她,你們頭狼的所有人,我都可以保證..”
“噓!”我把食指抻到嘴邊,比劃一個禁聲的姿勢,努努嘴道:“別影響我正常駕駛,有時間你可以好好琢磨一下,待會應該給你父親、家人留什麼遺言,再讓我煩,我可不敢保證你能不能活著見到敖輝。”
宋陽打了個冷顫,忙不迭緊緊閉上嘴巴。
我豁嘴微笑,隨手開啟車載收音機,一曲熟悉的旋律瞬間在車內縈繞。
“時光易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我禁不住跟隨節奏輕輕哼唱起來,車內的氛圍異常怪異,宋陽想喘卻又不敢喘的呻吟聲、我不著調的鳴唱聲、發動機高速運轉的咆哮聲,若即若離的交織在一起,讓這場名為“不歸路”的旅程變得分為凝重。
掃視一眼宋陽,我晃了晃腦袋,像是跟他說,又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開口:“我跟這首歌其實挺有緣的,每次聽,似乎都要面臨重大的抉擇。”
宋陽遲疑一下,抿嘴規勸:“其實,你完全可以不必抉擇,只要你放過我..”
“這人吶,什麼都不怕,怕的就是重新來過的勇氣,所以每逢岔路口,都在觀望,停滯不前,瞻前又顧後,這就是大部分人的一生寫照,我雖明白,可又能如何。”我清了清嗓子苦笑:“從默默無名到聲名狼藉,我走了差不多十年,我比誰都清楚這十年是怎麼過來的,可又比誰都明白,自己恐怕再沒勇氣重走來時路,既然沒膽了,那就乾脆跟隨我的過往共同煙消雲散吧。”
宋陽張了張嘴巴,聲音結巴的開口:“為什麼是我,我們明明沒有深仇大恨,為什麼你偏偏要把我拖下水!”
“你地位夠,資歷足,沒有你,我怎麼跟你父親、楊利民現場直播我和敖輝的自殺秀!”我病態似的哈哈大笑,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頭,放大車載收音機的音量。
“時光易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的歌聲徹底蓋過車上的所有雜音,而我則放開嗓門,精神病一般扯脖高歌。
“叮鈴鈴..”
眼瞅著就要抵達敖輝住處時,我兜裡的手機響起,看到是一串來自“緬d”的號碼,我想了想後沒有接聽。
此時的宋陽已經完全變成驚弓之鳥,聲嘶力竭的咆哮:“王朗,你為什麼不接,也許是我父親,也許是我背後的勢力,你接起來完全可以跟他們談條件,只要你願意放過我,他們絕對願意..”
不等他說完,我將槍口戳在他的腮幫子上,再次比劃一個“噓”的手勢,猛踩幾腳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