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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後。
葉樂天開一臺很普通的標緻汽車停在我旁邊。
一個多月沒見面,葉樂天的整體氣質完全大變樣,過去囂張的飛機頭髮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個很顯實誠的平頭,一件雪白透亮的白襯衫,外加一條條亞麻色西褲,瞅著像極了公司裡的小職員。
我咳嗽兩聲迷惑的開口:“葉哥,你這是”
“先上車再說吧。”葉樂天瞟了眼我身後的洗浴招牌,隨即莞爾一笑。
坐進車裡,葉樂天迅速發動著車子,完事從手扣裡取出一副黑框的近視眼鏡戴上,輕聲問我:“想吃點啥宵夜?”
我點上一根菸,又將煙盒遞給他憨笑:“隨便吧,吃什麼不重要,關鍵是跟誰吃。”
他擺擺手道:“不抽了,今天白天陪著領導到你們臨縣的一個菸草基地考察,當地負責人親手給我們卷的旱菸抽,差點沒給我肺抽炸了,呵呵”
我不由再次一愣:“葉哥現在上班了?”
“嗯吶,到菸草局掛了個閒職。”葉樂天很隨意的點點腦袋:“菸草局的一把跟我爸是好朋友,比較方便往上走一走。”
“挺好的。”我抿嘴陷入沉默。
可能這就是差距吧,同樣是在外面玩,葉樂天浪蕩累了,覺得沒意思了,張張嘴就有全新的生活等著他,而我們這種沒背景沒選擇的泥腿子能做的就是卯足勁往前拱。
葉樂天變得沉穩很多,說話也顯得格外的有條不紊:“你怎麼樣?我聽朋友說,最近在山城玩的挺不錯?”
“不錯啥呀,瞎混唄。”我敷衍似的吐了口煙霧,將剛抽了兩口的菸捲隨手丟出車窗外。
“要不咱們吃燒烤去吧,金太陽的程志遠把世界廣場給包下來了,整了家特別大的燒烤廣場,聽說還專門從疆域、內蒙請來不少烤肉師傅。”葉樂天看似商量,實則已經撥動了方向盤。
我沒作聲,而是在心裡盤算待會應該怎麼跟他開口,想上二看見見冉光曙的事情。
見我不言不語,葉樂天主動找話題:“這段時間崇市安靜的可以,馬克那幫人全都消停了,市裡最能鬧騰的就是陸國康手底下養的那幫小孩,楊晨的名聲挺大的。”
我眨巴眼睛問:“謝謙下來了?”
葉樂天搖搖頭回答:“那倒沒有,不過明眼人全看得出來他肯定是要下課了,前陣子石市紀律組和市政不少工作小組找他談話,孫馬克把南郊北郊的工地全都兌出去了,已經夠說明問題。”
我像個憤青似的惡狠狠臭罵一句:“該,這幫狗坷垃。”
葉樂天推了推鼻樑上的鏡框淺笑:“我爸過去總說風水輪流轉,以前我覺得挺玄的,可這陣子再一看,突然覺得老祖宗傳下來的話都說有根據的,以前陸國康跟在孫馬克屁股後面,不說是小弟身份,起碼高階不到哪,現在完全調個了,陸國康走到哪,孫馬克都跟個小吏似的攆在身後。”
我愕然的張大嘴巴:“他們兩家現在合一起了?”
“差不多意思吧。”葉樂天點點腦袋道:“陸國康這個人是真有能耐,一個縣城冒出來的土老帽,現在不光跟崇市的蔣副市是好朋友,各個單位都有人脈,之前老城區改造,一幫釘子戶漫天要價,楊晨就帶了四五個人把事情解決了。”
“嗯?”我不禁好奇楊晨現在變得這麼有能耐。
葉樂天思索片刻後出聲:“楊晨跟你們這幫人辦事方式特別像,但是更有魄力,前陣子他乾的最轟動的事兒就是拎把菜刀攆一個六十歲的釘子戶兩條街,中間沒砍對方一刀,老頭自己心肌梗塞死了,他不跑也不逃,直接拎著六十萬賠償款去老頭家,最後事情解決了。”
我禁不住臭罵一句:“這個王八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