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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爸的話,我楞了好半天都沒緩過來神兒。
倒不是說我有多不能接受大伯沒了的噩耗,說句虧良心的話,從小我都沒見過大伯,對他幾乎沒有什麼概念,我只是驚詫我爸剛才提到的“陳瓜”。
提起陳瓜就不得不說到臨縣道上的地下皇帝陳花椒,也就是當初我和錢龍一氣之下砸了那位開r8豪車的混子大佬,陳花椒之所以能爬起來,很多人都說是因為他有個好叔叔。
而我爸嘴裡的這個“陳瓜”,就是陳花椒的親叔叔,近幾年陳花椒團伙在臨縣特別低調,以至於很多剛出來的混子可能根本不知道這人,但我小時候聽過最出名的堂口就是“血色”。
我爸那個年代還不流行什麼公司社團之流,混子的聚集地統稱為堂口,那會兒我才念小學,總能在街上看到各種各樣打著“血色”旗號的地賴子。
我爸年輕時候雖然也總胡混瞎混,但始終沒有加入“血色”堂口,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反正每次他喝醉酒,罵的最多最難聽的就是“血色”。
我搓了搓鼻子低聲問他:“爸,你認識陳瓜啊?”
“認識,怎麼可能不認識,我們年輕時候的風向標嘛,呵呵”我爸面露譏諷的撇撇嘴道:“只是以前我不知道他和你大伯認識,而且關係還不一般,算了,說這些沒什麼意義,他給的銀行卡在我床頭枕頭底下,你走時候帶走吧,密碼我改成你生日了。”
“我不缺錢。”我搖搖腦袋,側頭看了眼盧波波,後者趕忙從兜裡掏出一張銀行卡塞到我爸手裡淺笑:“叔,我和朗哥最近在市裡做了點生意,錢沒少掙。”
“做個屁的生意,你們以為老子啥也不知道是吧,前陣子派出所、治安隊的人分批來家裡找你,你告訴我做啥生意能驚動巡捕給你們保駕護航。”我爸瞪了我一眼,皺著眉頭呵斥:“你成人了,我說什麼你肯定不會聽,我也管不了太多,爸這輩子就是個失敗品,希望你比我強,比我好。”
我沉悶的點點腦袋:“嗯,我最近就在轉型,等我把實業幹起來,就接你到市裡享福去。”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我看你也吃飽喝足了,給你大伯上柱香就滾蛋吧。”我爸粗鄙的抓了把胳肢窩,指了指堂屋道:“去吧,上柱香,麻溜滾蛋。”
我站起來,徑直朝堂屋方向走,我爸皺著眉頭厲喝:“有沒有規矩,把手洗乾淨再去上香。”
幾分鐘後,我盯著香案上的黑白照片,相片上的男人很年輕,著一身軍裝,應該是大伯二十出頭時候拍的,跟我爸有七八分像,不過比我爸要精神很多。
“大伯,您如果在天有靈的話,一定保佑我爸身體健康,我心想事成。”我誠心實意的將三柱清香插進香爐裡,拜了三拜呢喃。
從堂屋出來,院裡只剩下盧波波和劉祥飛,我迷惑的問:“老頭呢?”
盧波波掐著菸嘴嘆氣:“說是有事出去了,估計是不捨的看咱走,你處理完沒有?完事咱就走吧,葉樂天又給我打電話了。”
“嗯。”我搓了搓腦門,依依不捨的環視一眼小院,擺擺手道:“走吧,過兩天再回來。”
分離真的是件特別讓人感傷的事情,光是從小院走到衚衕口不到二十米的距離,我走了足足能有十多分鐘。
走到我們車跟前,駕駛座的車門上掛著一個塑膠袋,袋子裡塞滿了飲料和麵包一大堆吃,我仰頭看了看四周,始終沒看到我爸的身影。
劉祥飛輕聲唸叨:“老頭整得挺帶感哈,不給大哥徹底逗哭出來不算完。”
“行了,少說兩句吧。”盧波波咬著嘴皮推了下劉祥飛。
“呼”我搓了搓臉頰,抓起一袋子吃食直接鑽進車裡。
很快汽車開動起來,我始終沒敢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