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把手從他的掌心裡抽出來,反攥住他的手掌,語重心長道:“任何亂七八糟的心思都別有,征戰一場,你們扶我上馬,我就應該送你們錦繡年華,可惜我現在能給你的,你全都唾手可得,放放心心走你的,送行的時候,鑼鼓喧天有點吹牛逼,但咱們哥倆必須體體面面的揮手道別。”
“篤篤篤”
就在這時候,病房門突兀被人從外面叩響,一下子把沉浸在悲傷氛圍中的我和李俊峰給嚇了個哆嗦。
看了眼時間,已經是五點多鐘,再有一會兒天估計都得亮了,我迷惑的看向門口,很好奇這個時間誰會跑過來探望。
“王先生,方便進去麼?”
五秒鐘不到,門外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我遞給李俊峰一個戒備的眼神,他立馬會意的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水果刀藏在杯子裡,我這才起身回應:“進來吧。”
一個西裝革履,梳個小分頭的生臉青年將房間門推開,緊跟著走進來倆人,不想竟是王攀和他爸。
王攀他爹穿件黑色呢子大衣,整個人瞅著乾乾淨淨,除去眼珠子裡遍佈的血絲證明他可能也一宿沒閤眼之外,狀態還是比較精神的,而王攀像只鵪鶉似的耷拉著腦袋跟在身後,手裡提溜著兩個包裝精美的禮品盒。
在我還暗自琢磨這爺倆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時候,王攀他爹親熱的握住我的手,像個領家大叔一般開腔:“不好意思啊王老弟,剛剛才忙完,一聽說你朋友在ktv門前中槍,我就馬上讓司機把我送了過來,這位兄弟,你沒什麼大礙吧?你放心,我已經責令有關部門,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案情調查清楚,還你們一份公道。”
既然對方給我提輩分兒,我也沒客套,順酐上爬的微笑:“王老哥實在太客氣了,您老日理萬機,這麼晚了還為了這點瑣事親自過來,真是折我們弟兄倆的壽吶,快請坐。”
“還愣著幹什麼,嘴巴讓膠水黏住了?”王攀他老子回過腦袋,不滿的呵斥一句。
王攀皺了皺鼻子,委屈無比的抬起腦袋咬牙道:“爸,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那麼害怕王朗,明明是讓人燒了我和朋友合夥開的ktv,你現在居然還屁顛屁顛跑過來跟他說好話?他算個毛線,在粵省混的牛逼又怎麼樣,這裡是廣平!別說你的身份在那擺著,就算咱們是個普通人”
“住口!”王攀他老子勃然大怒,手指我衝自己兒子喝罵:“今晚上我跟你的很清楚,從明天開始,你就跟在王老弟左右學本事,往小了說,王朗從現在開始就是你老闆,往大了說,他是你師父!”
吼完自家兒子,王攀他爹又歉意的看向我道:“老弟啊,別往心裡去,現在的孩子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尊師重道,這也就是條件好了,擱在舊社會,師父打死徒弟都沒任何問題,犬子將來還得靠你多多栽培。”
王攀立時間暴走,噴著唾沫星子咆哮:“爸,你丟人不!他讓人點了我的ktv,我還要拜他為師?那和認賊作父有什麼區別,你堂堂一個縣裡的”
“啪!”
話沒說完,老爺子回頭就是一記大嘴巴摑在王攀臉上,兩撇粗眉擰鎖成一團,嚴厲的訓斥:“你給我記住了,這世界上,最廉價的就是弱者的憤怒,沒本事還不想看人臉色,也就夢裡能實現,不想以後都這樣,你最好快點長大,不然有朝一日,當我江河日下,你就會有受不完的委屈和吐不完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