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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星宇吸了吸鼻子,同樣抬頭望向地藏。
地藏的目光在張星宇臉上停留幾秒鐘後,提起手中的塑膠袋子招呼:“胖嬸,你拿幾個桃子嚐嚐?剛在街口買的,說是從東邊縣果樹上剛摘下來的,挺新鮮的。”
“誒,你跟你同學先聊天,嬸兒幫你洗乾淨裝盤。”婦女明顯跟地藏很熟絡,順手接過塑膠袋,朝我們擺擺手後,又衝院子當中的水龍頭走去。
“進屋坐吧。”地藏臉上的肌肉抽搐兩下,面無表情的衝張星宇說了一嘴。
地藏住的屋子大概有個二十來平,擺設很簡單,一張老款的皮沙發,一方拿紙片墊著桌角的茶几,牆上貼了幾張泛黃的明星海報,中間用一個小簾子隔開,簾子的另外一邊擺了張單人床,床被、被罩全是粉色的哈嘍kitty,想來應該是個女孩子住的地方。
張星宇將手中的塞得滿當當的兩個購物袋放到茶几上,沉默片刻後,衝著地藏出聲:“還好嗎迪哥?”
聽到張星宇的話,我微微一怔,敢情他和地藏是故交。
地藏揪了揪喉結,“呵呵,對於咱這種沒爹沒孃的人來說,能活著就叫好。”
“哦”張星宇笨拙的嚥了口唾沫,抓了抓後腦勺道:“其實我後來去孤兒院找過你,院長說你被人領養了,我本來想問下領養你的人資訊,結果”
地藏直接打斷張星宇的話,笑著擺擺手道:“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
張星宇深呼吸一口氣,貌似鼓足勇氣的和地藏對視在一起:“迪哥,我知道你心裡有火,但當時我們都沒辦法選擇的,就像是待宰的羔羊,沒辦法選擇,只能任由別人像挑貨物一樣把咱們選走,而我那會兒確實受夠了孤兒院的生活,所以才會騙你的”
“我說了,過去的事情,不提也罷。”地藏表情很平淡的再次打斷,先是指了指自己的臉頰,然後又指了指張星宇微笑:“你活著,我也還活著,這就是幸福。”
屋子裡瞬間再次陷入沉默,胖嬸將洗乾淨的桃子端進來時候,看了看我們,很識趣的沒有多問任何,又快步走了出去。
張星宇從沙發上站起來,挪揄的說道:“迪哥,我我這次來找你,是希望你能原諒我的,咱們能不能還像小時候那樣,繼續同甘共苦。”
“怎麼同甘苦?”張迪的臉頰瞬間泛黑,胸口劇烈起伏:“就像小時候,你明知道會有人來挑選我們,然後騙我都不走,告訴我,咱們連夜逃出孤兒院,結果我翻牆摔斷了腿,然後眼睜睜看著你被有錢人領走是嗎?你是我的話,你還能繼續相信嗎!”
張星宇忙不迭出聲:“迪哥,你聽我解釋”
地藏突兀一把薅住張星宇的衣領,扯到自己的面前,梗著脖頸咆哮:“你被挑走了,我其實並不生氣,因為我知道,咱們都一樣,都向往過好生活,可你不該那麼絕情,你還記得嗎?中間我一瘸一拐的找到你,可無論我怎麼喊,你都裝作不認識我,你知道嗎?我那天去找你,不是為了別的,只是想把我攢下來的糖全給你,我怕你犯病的時候,吃不到糖。”
“迪哥,我錯了。”張星宇的眼圈見紅,抽吸兩下鼻子道:“我承認我當時確實有點小心眼,生怕你會取代我的位置,我那會兒最大的夢想就是讀書。”
地藏盯盯注視張星宇幾秒鐘後,陡然鬆開他,長吁一口氣道:“我也想啊,我也想讀書,兄弟,你知道嗎?我到十四歲才學會寫自己的名字,才知道上大學得先念高中,呵呵呵”
張星宇呆滯幾秒鐘,迷惑的問:“院長告訴我,我走以後沒多久,你就被人領養了啊,難道院長騙人?”
“院長沒有騙人,是領養我的那對夫妻人面獸心。”地藏搖搖腦袋,將自己的背心撩起來,我看到他的腰上、肚子上全是密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