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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衚衕以後,大壯掏出一包煙,遞向我:“大哥,先來顆煙,我馬上給咚哥他們打電話。”
“呃”面對大壯純真的憨笑,我當時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還沒等做出反應,我肚子突然不爭氣的“咕嚕嚕”叫了起來。
“大哥,你還沒吃飯吧?要不咱們先找個地方簡單先吃口,就當是我感謝你救命之恩。”大壯吸了吸鼻子,兩手從兜裡翻找兩下,摸出來四五十塊錢,有些不好意思的開腔:“咱們先吃著,我讓咚哥過來送錢,從衚衕口出去就有一家飯店,菜做的特別好吃,老闆人也不錯,咱走吧。”
“哥們,你身上就這點錢啊?”我嚥了口吐沫,不動聲色的偷摸丟掉磚頭笑問,看到他掏出來還不到一百塊,我突然感覺自己今晚上貌似做了筆賠本買賣。
大壯咳嗽兩聲,尷尬的解釋:“錢不都讓你搶了嘛,今天辦事的勞務費都在咚哥手裡,放心吧,吃吃喝喝絕對沒有問題,大哥你是個講究人,我們肯定得報答你。”
看了眼大壯後脊樑上的刀口,我嘆口氣問:“話說,你們幾個平常就指著這種活計吃飯啊?”
“也不是,我和咚哥都有工作,在藥廠當保安,上三歇三,尿盆耳朵有殘疾,白天在家睡覺,晚上在太平間看大門,碰上我們都休息的時候,就出來找點別的活幹,今晚上也該著我們倒黴,本來說好就是站場,誰知道對方突然動手,他們好幾個人揍咚哥,我和尿盆沒忍住就動手了。”大壯表情誠懇的回答。
說著話,我們走出衚衕,來到路邊一家門臉不算太大的小飯館,不到二十平米的地方,擺了十多張小桌,生意異常火爆,每張桌子旁邊都坐了不少食客,看穿裝打扮應該都是附近的住戶或者工人之流。
“貴哥,老樣子!”剛走到飯館門口,大壯就迫不及待的衝著廚房方向喊了一嗓子,看來關係應該挺熟絡。
廚房裡傳來一道粗獷的男聲應和:“自己找地方坐吧兔崽子!”
大壯來回看了看,直接走到靠近門口的一張桌子,齜牙瞪眼,做出一副兇狠的樣子,衝著桌邊幾個民工打扮的中年出聲:“哥們,給騰個地兒唄。”
幾個工人互相對視一眼,隨即老老實實的起身應聲:“誒,好的”
“水煮魚來嘍,幾位慢吃!”就在這時候,一個剃著瓜皮頭,身材有些臃腫,腰上繫著白圍裙的漢子端著一盆香噴噴的菜餚放在我們面前那張桌上,接著回頭一巴掌輕拍在大壯後腦勺上笑罵:“滾蛋啊臭小子,忘了我這兒規矩是吧,想吃自己上廚房搬張桌去!”
“貴哥,你看你又拍我腦袋,我傻肯定就是被你拍的。”大壯開玩笑似得縮了縮脖領,接著朝我招呼一聲:“大哥,你等會昂,我進去搬張桌子。”
攆走大壯以後,廚子打扮的男人,笑盈盈的朝剛剛被大壯騷擾的那一桌民工道歉:“幾位慢吃哈,別理那個兔崽子,其他事情我不敢誇海口,但在我這兒吃飯,價格、品質和安全絕對能等到保證,你們想喝到幾點喝到幾點。”
說罷話,廚子又扭頭打量我幾眼,禮貌性的笑著點點腦袋,接著大步流星的朝小飯館裡走去。
不多會兒,大壯扛著一張方桌,幾把小椅子走出來。
“大哥,想吃什麼隨便點,不是我吹,整個石市不管是五星級酒店還是什麼國際賓館,做菜比我貴哥好吃的沒幾個,而且擱這兒吃飯有個好處,甭管是什麼社會大哥還是地痞流氓,都不允許鬧事。”大壯給我倒了一杯茶水,壓低聲音道:“很多人都說貴哥年輕時候是正兒八經的社會人,家裡有好幾把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