嗩吶吹出來的喪曲,抑揚頓挫的曲子讓人聽著心裡就特別不好受,就好像是拿把鈍刀子剌肉似的痛苦,配合著音樂聲,光頭強哭的越發賣力。
“這傢伙是個人物,隨身攜帶硃砂紅補妝,手機裡不是特麼《哭七關》、《大出殯》。”白帝好笑的搖搖腦袋道:“而且人家不違法,只是借樓道鬧騰,充其量算個擾民,一般欠賬的還真降不住他。”
“小夥子,快別哭啦,待會我怕你把我送走。”靠近潘宇左邊領居家裡走出來一個老頭,劇烈咳嗽兩聲道:“你們是找老潘家那個混賬兒子要賬嗎?如果是的話,我勸你們走吧,沒用的,那小子狼心狗肺,在外面不知道欠了多少錢,別說他家裡人習慣了,就連我們這些鄰居都免疫了。”
“還是個老賴啊?來,大爺你往旁邊閃閃,小心待會嘣你身上。”光頭強一愣,隨即拿手背擦抹一下臉上的亮晶晶的大鼻涕,胡亂摸了摸臉頰道:“整老賴我也有招,朗哥你們先下去吧,我怕待會給你噁心著了。”
我無所謂的擺擺手:“沒事,你整你的,就當我們不存在。”
光頭強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後又原地做了幾記擴胸動作,感覺像是要發力一般,緊跟著他以猝不及防的姿勢,直接蹲到潘宇家門口,大臉盤子憋的透紅:“接下來,我給他來一招發糞塗牆,不好使的話,我還有糞世雞輸和炊煙尿尿等著他”
說話的過程,這傢伙直接放了個響亮的臭屁,隨即一股子惡臭味在樓道里開始蔓延。
“誒臥槽,你這是要放大招啊。”我愣了一下,頓時間感覺腸胃一陣蠕動,趕忙扭頭朝著杜航道:“小航你擱這兒看著吧,我下去透口氣,千萬保證光頭強別被人打死昂。”
不等話音落下,我逃也似的轉頭就跑,連電梯都顧不上等。
我剛下樓不到五分鐘,白帝也臉色慘白的跑了下來,看到他的表情,我斜眼笑問:“吐了?”
“嗯,真吐了。”白帝擺擺手道:“那小子是個狠人,就地拉屎,拉完還不算完,拿手抓起來往潘宇家的防盜門上、牆上寫還錢,現在別說他們那層樓,整棟大廈都被他的氣味給佔領了,都特麼不用他自己敲門,左領右舍已經開始組團罵街了。”
“我下來的時候,他又打電話訂了二十幾份外賣和一床被褥,說是拿不到錢接下來半年內就擱潘宇家門口吃喝拉撒。”白帝喉結蠕動兩下,強忍著乾嘔道:“我也算走南闖北見過不少狠人,但這光頭強絕對是獨一份,馬德,根本不用任何道具,他自己本身就是個生化小王子。”
我倆對話的過程,一臺載滿花圈、紙人紙馬的小工具車停到旁邊,接著幾個工人動作嫻熟的抱著那堆物件直接走進樓裡,一根菸的功夫後,打樓裡傳來低音炮的音樂聲:“你書包入學的新書包,有人給你拿,你雨中的花折傘有人給你打”
“這特麼不是狠人,簡直就是狼滅。”我搓了搓腮幫子乾笑:“咱家估計也就皇上能跟他鬥個半斤八兩吧。”
白帝表情認真的思索一下,沉聲道:“皇上不一定贏。”
“嗡嗡”
就在這時候,我兜裡的手機響起,看到居然是老熊的號碼,我立即接起:“您好熊叔。”
“忙著呢?”老熊語調平緩的發問。
我連忙接茬:“不忙,剛跟朋友看了出舞臺劇,您有事儘管吩咐。”
老熊沉聲道:“我今天休息,有時間的話,咱們一塊到長隆馬場放鬆一下?”
“成,我馬上過去接您。”我受寵若驚一般的應聲。
老熊繼續道:“不用,你直接過來就可以,我已經在了。”
結束通話電話後,我挑眉陷入思索當中,我和老熊關係一直處於不慍不火中,感覺上我們像是穿一條褲子,實際上身為當事人的我和他都很明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