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小院,唯一的光明來自於堂屋的視窗。
楊利民端坐在石凳上,我緊咬嘴皮矗立旁邊,燈光斜照在他那張貌似和藹的臉上,讓我既想笑,又不敢表現出半分。
明明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卻非要把自己偽裝成一隻無計可施的羔羊,我不明白這是高堂之上那幫大佬們慣用的伎倆還是人心隔肚皮的偽裝。
獵獵作響的樹葉,彷彿在奚落我倆的同床異夢,又似乎在催促應該儘快結束這場荒誕無稽的小丑戲。
“王朗啊,說一千道一萬,我最終的目的還是希望你能順順當當的挺過這一劫,一方面是因為你們這群年輕人和我之前接觸、打擊過所有灰惡勢力都有所不同,你們雖然也違法亂紀,但至少盜亦有道。”
見我遲遲不做出回應,楊利民輕拍桌面開口:“另外一方面,也是我出自私心,先是楊廣的治療,你哥幾個絕對數得上盡心盡力,其次就是你們在我的老家,生我養我的村子裡投資蓋廠,不光富了我的親朋好友,也替我創下個好名聲,最重要的是無條件把廠子送給了老百姓,我特別欣慰。”
“因有所欲,故有所缺。”我抿嘴一笑道:“懷揣目的的善良不是真善良,我只能說我是被逼到這一步。”
“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對錯,角度不同,理解不同,不過卻存在上下等級之分,看不見的等階,不可逾越的鴻溝!”楊利民嘆了口氣:“下等人謀事,中等人謀勢,上等人謀時,你能隨時調整待人接物的策略,其實已經無限接近上等人。”
“楊叔捧我了,我這兩下子別說上等了,末等都夠嗆。”我趕緊擺擺手乾笑:“叔啊,我懂您的意思,你是想讓我在今晚的事情響之前趕緊把賀光影和敖輝拿下,對麼?”
“我是為了你好。”楊利民點點腦袋,說出這句全世界最虛偽且沒有之一的話語。
“實話實說吧,我也想,可我沒那份本事。”我無可奈何的攤了攤雙肩:“不瞞您說,今晚上敖輝就站在我旁邊,跟你我此刻的距離差不多,但我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逃走,對於他這個人,我不吹不捧的形容一下吧,在不確定自己絕對安全的情況下,他指定不會拋頭露面,您懂我的意思不?”
楊利民眨巴兩下混沌無光的眸子,慢慢點點腦袋:“確實很難為你,可此刻也只有你能最好的壓制他,你們是同類,他的一舉一動你最瞭解。”
我輕聲道:“您說的是之前,現在我倆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物種,他殺害季會已成事實,只要落網,肯定沒得跑,而我充其量只是有嫌疑罷了,目的已經完全不同,而且他現在完全瘋了,每天在琢磨些啥,我根本看不穿!”
我不明白楊利民為什麼總想挑唆我和敖輝開戰,總在試圖把我們的矛盾激化,以他的身份,根本不應該做這些事情,難道他不怕哪天東窗事發,我和敖輝一齊咬他嗎?
“叮鈴鈴..”
就在這時候,我兜裡的手機響起,看到是個不顯示歸屬地的奇怪號碼,我歉意的衝楊利民說了一嘴,隨即端起手機走出了小院。
他這地方到處都是監控攝像頭,我可不想自己跟別人對話的內容落入他耳中,另外此刻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現在給我打電話的人,不定是哪路的牛鬼蛇神。
繞開大門口兩個站姿筆直的哨兵,一直來到對面的馬路邊,我才將電話回撥了過去。
“是我,我已經出境!”
手機裡很快傳來張星宇的聲音:“姓宋的老頭很有一套,三個小時不到,不光給我辦了套能混過檢查的新身份,還透過關係給我塞進一架私人飛機,直抵泰國,我到地方以後,也沒任何人為難,任由我離開,我透過朋友聯絡的蛇皮,這會兒在去枯家窯的路上,黑哥他們半道上接應我。”
聽到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