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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種生物,怎樣去形容它的複雜程度都不為過。
滿口之乎者也的大學教授可能會是某個陪嗨妹的常客,兇狠如狼的地痞流氓也許私下贊助過貧困大學生,今天還意氣風發誓要打出一片天的鉅子精英明天可能會倒下,整日貪生怕死的猥瑣過客,突然在某個關鍵時刻暴露出閃耀的光芒。
我盯著陸國康略顯佝僂的背影,一剎那間有點百感交集。
劉博生吸溜兩下大鼻涕,拿胳膊捅咕我一下出聲:“回不回?”
“回!”我噎了口氣,直接爬了起來。
正如劉博生之前說的那樣,甭管我和陸國康之前有什麼恩怨瓜葛,但自從踏上南行之路的時候,我們就已經歸零,一切都重新開始了。
劉博生吐了口唾沫,粗鄙的撇嘴:“媽的,我一個靠嘴靠眼吃飯的奧斯卡影帝,愣是被你倆給折磨成了亡命徒,不跟你倆瞎說,我個人其實是很反感用武力去達成目標的,總覺得那是低階生物才會乾的事兒。”
幾分鐘後,我們仨依原路折回。
快要接近閆詩文她家平房的時候,劉博生拽了陸國康胳膊一把嘟囔:“槍給我,你拿著也是擺設。”
陸國康掃視一眼劉博生插在後腰的手槍出聲:“你不是有嗎?”
“早特麼沒子彈了,快點的別墨跡。”劉博生豁嘴催促。
老陸猶豫一下後,還是將繳獲的手槍遞給劉博生,自己則從懷裡掏出那把菜刀。
劉博生“咔嚓”一下將子彈上膛,表情認真的出聲:“待會進屋,我開槍壓制對方火力,你們找機會救人,咱提前說好昂,最多二分鐘,不管救沒救到那爺孫倆,咱們必須撤,這地方雖說比較偏僻,但南方巡捕普遍比咱那頭更有效率。”
“好!”
“沒問題。”我和陸國康同時點點腦袋。
說話的功夫,我們仨彎曲身子,躡手躡腳的迅速朝平房方向挪動,門口的兩臺越野車還停在原地,說明那群狗日的並沒有走,房間裡隱約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和低吼,只不過太模糊了,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陸國康皺著眉頭低喝:“真特麼不是東西,老頭女人都欺負。”
“你倆走大門,我趴牆頭掩護。”劉博生左右看了兩眼後,極為敏捷的一激靈翻上旁邊的矮牆。
我和陸國康互相對視一眼後,立即跨步邁進院裡。
我拎著劈柴的斧頭,陸國康握著染血的菜刀,隨時做好撲起來剁人的準備。
院門正對著的堂屋裡,再次傳來兩聲“嗷嗷”喊叫聲,聽起來像是個男的,我估計是閆詩文她爺爺。
我皺著眉頭喝罵一句:“三號,我草擬大爺,爸爸們又回來了,趕緊出來領死。”
罵完以後,屋內的慘嚎聲頓時停了,我緊張的看了眼趴在牆頭的劉博生。
他朝我比劃了個“ok”的手勢,示意已經準備妥當。
我抽吸兩口,繼續提高調門:“三號,你特麼不是要抓我們嗎?出來呀!”
堂屋裡仍舊沒有任何動靜,也不知道降九那幫籃子打著什麼髒主意。
陸國康啐了口唾沫,也昂起腦袋挑釁:“真雞八不夠揍。”
屋內仍舊死一般的寂靜,我甚至都有種錯誤,那幫傢伙不會是都撤了吧,可剛剛我明明聽到裡面傳來嚎叫聲的。
我舔了舔嘴唇朝著陸國康低聲詢問:“要不咱進去看看?”
“不許進去,老子的子彈不會拐彎。”蹲在牆頭的劉博生馬上阻攔。
就在這時候,屋內傳來一道嬌聲詢問:“是是陸哥嗎?”
陸國康抽了抽鼻子應聲:“妹子你別害怕哈,你告訴那幫狗渣,如果敢碰你一指頭,我肯定弄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