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估摸著也就三十出頭,穿一身黑西裝,袖口和身上有點髒,大眾模樣,談不上帥但也不醜,鬍子拉碴,有點像搞行為藝術的,一對眼珠子格外滄桑,我形容不出來那種感覺,但覺得特別有魅力。
錢龍捂著嘴問我:咱直接上去拽住陳花椒說事還是怎麼?
我想了想後,湊在他耳邊小聲說:“你缺心眼吧?咱這樣”
聽完我的計劃,錢龍眼珠子瞪的比玻璃球還圓,嚥了口唾沫說,你可想清楚啊,這麼幹咱倆不死也得被扒層皮。
我咬著嘴唇沒吱聲,回身從花池裡翻出來半截磚頭藏在路邊,留著待會備用。
錢龍早上說過昨晚上警局之所以會大聯查是因為陳花椒的老大被通緝了,我相信這個節骨眼上他絕對不會因為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難為我們。
兩三分鐘後,陳花椒和那個男人鑽進車裡準備離去,我倆慌忙擋在了他車前面,錢龍嘴裡淌著血,兩手輕撫在車頭喊:“花爺,我想跟您,收下我吧”
陳花椒好笑的伸出來腦袋問:“跟我幹啥呀小朋友,你認識我嗎?”
錢龍喘著粗氣,很是認真的說:“咱縣誰不知道五個2的車牌是您的專屬,不認識花爺的絕對不是社會人。”
陳花椒再次被逗樂了,估計是看錢龍長的矮小,以為我們是在校學生,他擺擺手驅趕我們滾蛋,還搬出來學校嚇唬我們,任由我們好說歹說愣是沒有要收我們的意思,當然這也完全在我的預料當中。
如果隨隨便便跑出來倆人拜倒在陳花椒的面前說要給他當馬仔,他都想也不想就收下,那他今天恐怕走到這個高度。
磨了半天嘴皮子也不見任何效果後,我拽了拽錢龍閃到旁邊給他們讓出來路。
汽車緩緩從我們旁邊開過,我彎腰剛要撿提前準備好的磚頭,哪知道錢龍搶先我一步,直接抄起磚塊砸在了r8的前擋風玻璃上。
陳花椒和車內的男人同時伸出來腦袋咆哮:“臥槽尼瑪!”
錢龍掐著腰,牛逼哄哄的喊叫:“哼,陳花椒你別裝逼,我錢龍早晚有一天混的比你還牛逼,你等著!”
沒等陳花椒下車,我直接薅著錢龍拔腿就朝對面的衚衕裡跑。
跑了足足能有七八分鐘,我倆才呼哧帶喘的停下來,錢龍雙手託著膝蓋,背靠牆壁,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沒沒追上來吧”
我惱怒的一把推在他身上叫罵:“你他媽是不是有病啊?不是跟你說好了,那一磚我來砸,你手欠啥?”
錢龍憨笑著抓了抓頭皮說:“咱倆誰砸不一樣。”
見我板著臉不搭理他,錢龍又靠了靠我肩膀挪揄的說:“別生氣了行不,我沒爹沒媽,真在縣裡待不下去,大不了買張車票去外地,你能領著你爸一塊跑路啊?”
聽到錢龍的話,我心裡說不出來的暖和,又看了眼他嘴邊還沒幹涸的血跡,輕懟他一拳嘟囔:“你就是個大傻叉。”
錢龍倚坐在地上,昂頭看向我吧唧嘴:“嘿嘿,不說這個了,你就說剛剛哥們喊那句口號霸氣不?不跟你吹牛逼,我當時心裡真是這麼想的。”
“還沒說你呢,亂加雞毛臺詞。”我翻了翻白眼笑罵,側頭看向錢龍問:“波波呢?”
錢龍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氣鼓鼓的吐了口唾沫說:往後別讓我再看見那個籃子,看我跟人打起來,他就攔了一下,結果被人踹躺下後就沒敢再起來,真雞八丟人。
我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啥,畢竟盧波波是來投奔我。
喘息幾分鐘後,錢龍扶著牆站起來說:“算了,朕大人有大量,他如果給我道歉,這事兒就算了,他如果不打電話,以後就當誰也不認識誰。”
“行。”我點點腦袋應承。
錢龍遞給我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