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少,打量半晌後,我掏出煙盒徑直朝一個看起來五十來歲上下的中年大叔方向走了過去:“老哥,有火沒?”
“有。”大叔趕忙放下工具,從兜裡掏出打火機遞給我。
我隨手遞給他一支菸:“謝啦啊,你也來顆,菸酒不分家嘛。”
“哎呀媽呀,這麼好的煙,兄弟這是結完工資了啊?”看著我遞過去的菸捲,大叔立即把手在胸口上蹭了蹭,笑哈哈的吧唧嘴:“你是幾標段的?之前我好像沒太注意過你呢。”
我也不知道他口中的“幾標段”是啥意思,不過剛才在路上,我恰巧看到一塊沒來及拆走的承建公司名字,馬上隨口敷衍:“三標段的,藍天承建的,我負責搞驗收,平常不太過來。”
大叔笨拙的奉承一句:“哎呀,怪不得抽這麼好的煙嘞,你們藍天的有錢吶,聽說老闆跟交通的一把是親戚。”
我轉動幾下眼珠子,故意嘆了口氣:“有錢能咋地,該死不還得死嘛,就像咱們這修路時候死的那個倒黴鬼,聽說屍骨未寒,他家那口子就已經有下家了。”
“誰呀?你說二標段去年死的的那個小韓?”老頭立即感興趣的湊到我跟前。
聽到他的話,我心底已經樂開了花,儘管我清楚這樣很不道德,可畢竟事關我接下來的棋局。
我騎驢下坡似的點點腦袋:“可不咋地,老哥你認識他啊?”
“那能不認識嘛,我們鄰村的。”老頭夾著菸捲,吐了口白霧道:“不是我跟你吹牛,小韓死的時候,我就在當場,那天也是市裡面來了幾個頭頭催進度,他們標段的老闆趕工,把已經下班的工人們全喊了回來,臨時調過去好幾臺壓路機,小韓當天恰好喝點酒,一個跟頭摔暈了,壓路機那玩意兒噪聲多大啊,直接碾過去,我那天看完就吐了,好好的一個人給壓成了扁片,唉可惜了。”
這大叔的表達能力很一般,說話又比較絮叨,不過我還是聽明白整件事情的經過,我也順嘴接了一句:“可不咋地,可惜了,年紀輕輕就沒了,我估計老闆賠的錢全給他媳婦了吧?”
“賠個屁的錢,他們老闆就給了幾萬塊安葬費,說小韓喝酒上崗啥的,我也不太懂那些,就把他媳婦給攆走了,小韓他媳婦也是個老實人,哭鬧幾天沒什麼效果後也就只能算了。”大叔憤怒的爆了句粗口:“這狗日的世道,什麼時候都是就會撿老實人欺負,誒不對啊?小韓他媳婦特別老實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想好的了呢,你是不是聽錯了?”
我表情認真道:“不能吧,我一個哥們告訴我的,小韓不是大王莊的麼?”
“我就說你肯定聽岔了,小韓就是咱十里鋪鎮杜村的。”大叔拍了下大腿道:“你說大王莊那人是誰呀?沒聽說咱們工地還死過那邊的人,我就知道西邊縣死了倆,咱廣平除了小韓以外,好像也就牛村還死過一個開車的司機。”
“那估計是我聽錯了。”尋思著再繼續跟他扯下去,我肯定得露餡,我馬上踩滅菸蒂,朝他擺擺手道:“那啥老哥,我先走了啊,公司還等著我回去打報告呢。”
之前我之所以拉著葉小九沿路一路尋找,就是想看看有沒有祭品之類的玩意兒,但凡工程,基本都有人命損傷,而且這類事件也都會被壓的死死的,畢竟沒哪個老闆樂意多花冤枉錢,也沒有哪個主事的大拿喜歡給自己找麻煩,這類事件也最終會隨著時間推移和死者家裡人的弱勢被慢慢湮滅。
而我的良機,就在那些他們沒處理乾淨的尾巴上,所以剛剛在撿到那半張冥鈔時,我才會表現得欣喜若狂。
從工地裡出來,時間已經臨近傍晚,一邊等計程車,我一邊給段磊撥通電話:“磊哥,方便給我轉一百個不?”
“晚點吧,我這頭忙著呢。”段磊那邊聽起來特別嘈雜:“剛聯絡了一個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