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情況簡單跟陳花椒敘述一遍,他二話沒說,承諾我馬上親自帶隊出發。
心底的一塊石頭算是暫時落下,可地藏這塊石頭仍舊還懸在我的嗓子眼裡。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氣溫降低不說,河面上還起了霧,讓本就艱難無比的搜救工作變得愈發吃力。
我抓起煙盒,習慣性的想點燃一支,結果發現盒已經空了,猶豫再三從車上跳了下來,朝著不遠處的連城走去。
而連城正一邊哈著熱氣揉搓雙手,一邊跟兩個套著潛水服,渾身溼漉漉的戰友在交流。
“城哥。”我皺了皺鼻子湊上前。
“別擔心,沒發現屍體就說明還有希望。”連城的聲音沙啞無比,打我們過來以後,他就沒停止過跟人交流,不是詢問現場的朋友,就是打電話尋求支援,絕對算得上有一分力使出去一百分。
我於心不忍的呢喃:“現在能去看看那兩具屍體麼?我想確認一下,省的大家這麼折騰。”
“這”連城頓了幾秒鐘,掏出手機應聲:“我再問問吧。”
八九分鐘後,我們在連城朋友的帶領下來到一臺救護車跟前。
準備開啟後車門時,連城攔住我,眼神直楞的開口:“兄弟,你可想好了,如果確認完,希望可就等於斷了,你不看的話,說不準咱真能經歷奇蹟。”
我知道他這套“自欺欺人”的說辭是害怕我徹底絕望,可正如他之前說的,該面對的東西必須得去面對,無論禍福都是一場必經之途。
“看看吧,人事已盡,只安天命。”我揉動幾下酸澀的眼眶點頭。
救護車開啟,連城作勢準備跟我一塊鑽進去,我拉住他的手臂搖頭勸阻:“讓我自己面對吧,咱倆只需要一個清醒點的,萬一待會全失控,容易鬧出來不必要的麻煩。”
連城猶豫一下,重重拍打我的後背:“行,有事喊我。”
我抽吸兩口,拔腿作勢跨上救護車。
“嗡嗡嗡”
這個時候,我兜裡的手機再次響起,看了眼是張星宇的號碼,我硬著頭皮接起:“胖子,我”
“搜尋繼續,計劃照舊。”手機那邊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槍手雖然沒了,可咱不等於斷掉線索,老陸在去崇市的路上。”
聽到那道聲音,我像是一下子被雷電擊中似的震撼,握著電話的手也跟著劇烈哆嗦起來。
“人都沒了,你不嚎兩嗓子,擠幾滴眼淚好像也不符合劇情發展。”
對方又輕哼一聲,話沒說完,馬上孱弱的咳嗽起來。
將手機揣起來以後,我重新鑽進救護車裡,湊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屍體旁邊,連白布都沒往起撩,直接扯脖哭嚎起來。
幾分鐘後,連城將我強制從車上拽下來,紅著眼珠子埋怨:“我特麼跟你說啥了,讓你別看,讓你別看,非雞八不聽勸。”
“哥,我兄弟啊那是我兄弟”我腳跟一軟,癱坐在地上,像個撒潑的老孃們似的拍打著地面哭嚷。
深夜十一點多鐘,搜救工作被迫停止。
不止是參與者,就連那些看熱鬧的男男女女們其實也都知道,結局已定,人完全沒有生還的可能,再繼續僵持下去,除了勞民傷財,什麼實質問題都解決不了。
看著一臺接一臺的巡邏車、救護車離場,人們也漸漸開始散去,連城一語不發的陪著我坐在冰冷潮溼的河畔邊。
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殘月倒印,那臺出事的計程車已經被相關部門拖走,一切彷彿全都恢復如初,只有河邊一些被遺棄的礦泉水瓶子和一次性飯盒證明這裡在幾個鐘頭之前消逝了兩條生命。
見我埋著腦袋發呆,連城靠了靠我胳膊開口:“這種重大事故,如果沒有人找後賬的話,上頭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