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特麼這點段位了。
他們禍害死陳凱我能理解,畢竟是商業運作,商場如戰場,本就是你死我亡的局面,但無端恐嚇孤兒寡母,這個雞毛集團屬實有點下乘。
秀娟低頭沉默良久後,突然望向我出聲:“王朗,我家老大還在部隊上服役,短時間裡可能不會知道這件事情,我家老二目前仍舊重度昏迷,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將來究竟能不能醒,我希望你能答應我,如果有一天我發生意外,你會好好的照顧他,哪怕是看在我把工廠賣給你的份上,可以嗎?”
我將汗津津的雙手在褲腿上抹擦一把後,滿臉嚴肅的保證:“嫂子,您放心吧,我不會讓您發生任何意外的,今天開始我會安排幾個兄弟過來陪護您。”
“意外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準的。”秀娟咬著嘴皮道:“如果你能答應,就現場給我寫一份保證書,同理明天的合同,我不會有任何的拖泥帶水,當然你不願意承擔這個責任,我也不會食言,合同仍舊會跟你們籤。”
我望著她那張因為哭的太多,已經完全泛紅的眼睛,遲疑幾秒鐘後,點點腦袋道:“嫂子,你等等,我現在就去找醫生要紙和筆”
說老實話,秀娟此時的眼神和表情真的特別讓人心疼,雖說我口口聲聲稱呼她“嫂子”,實際上她的年齡跟我爸媽相差無幾,此時此刻的她就像是一隻被悶在玻璃罩子裡的鼴鼠,逃不出去又無計可施,能做的只是不停懇求和祈禱。
不多會兒,我將保證書寫完,因為沒有印泥,我直接拿卡簧從指頭上抹了條小口子,用鮮血按的手印。
而她仔仔細細的看了半天后,小心翼翼對疊起來,揣進了自己的褲子口袋。
感覺到屋裡的氣氛太過壓抑,我抽了口氣,禮貌的朝她道別:“嫂子,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凱哥的身後事,我們會負責到底,這兩天您調養一下身體,人死不能復生,希望您多保重。”
她突兀抬頭,看向我莫名其妙的出聲:“王朗,你如果中途不夭折,不發生什麼意外的話,將來一定可以成大事。”
“呃”我愣了一下,摸了摸鼻樑乾笑:“那就借您吉言吧。”
懷揣著沉甸甸的心情,我和孟勝樂離開醫院,臨走時候刻意交代餘佳傑多照顧好秀娟,於情於理我們都該怎麼做,陳凱是因為跟我們合作才會發生的意外,而作為遺孀的秀娟沒有選擇妥協,反而一如既往的堅持自己男人活著時候的心願,但從這一點,這個女人就指的我們尊重。
回到公寓裡,客廳和臥室全都熄著燈,估計江靜雅和溫婷已經睡了。
怕影響她們,我和孟勝樂面面相覷的坐在客廳互相對視。
孟勝樂從冰箱裡拿出幾罐啤酒,遞給我一瓶,沉著臉嘆氣:“朗哥,你說這叫特麼什麼事啊,不就是一塊地皮嗎?至於讓人全家死絕不?”
我牛飲一口啤酒,抻著脖頸咒罵:“天娛集團真特麼該倒閉了。”
“唉喝酒。”孟勝樂跟我碰了一下易拉罐,揚脖咕咚咕咚灌下去一大口。
我倆就這麼無聲的一罐接一罐的喝著啤酒,既為了排解心底的煩躁,又可能是在逃避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現實,一直持續到了凌晨的四點多鐘,最後全乾懵圈了,直接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感覺天色好像完全大亮的時候,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嗡嗡”的響個不停。
我迷瞪的抓起來看了一眼,見到是餘佳傑的號碼,馬上接了起來:“喂,傑哥”
“秀娟嫂子走了。”餘佳傑帶著濃重的哭腔:“剛剛護士查房,她用玻璃碎片劃撥了自己的咽喉,流血為亡,死亡時間應該在今天早上六點多鐘,那時候我到食堂幫她買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