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惺惺的叼著香菸輕笑:“唉,都不容易,得饒人處且饒人嘛,你說萬總在山城混了這麼久,最後要落個有家不能回,家裡人都跟著遭罪的下場該多淒涼啊,是不是萬總?”
萬科感激的衝我連連點頭:“謝謝謝朗爺。”
我和張星宇一唱一和的演著雙簧,把萬科唬的服服帖帖。
其實我們心裡都很清楚,讓萬科交代自己沒啥問題,但要是讓他供出來其他人絕逼有難度,尤其還是衙門裡的“朋友”,更是不太可能,別看他現在害怕的不得了,可事情一旦牽扯麵太廣,把他的爹媽兒女啥的都捲進來,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放棄自己。
一直耗到後半夜,萬科將幾頁紙顫顫巍巍遞給我,然後咬著嘴皮賠笑臉:“朗爺,我記得的事情都寫的清清楚楚,您過目。”
“你看吧,你比我心細。”我隨手把幾頁紙遞給張星宇,隨即眨眨眼朝著萬科問:“萬總,我很想知道曹木生這會兒人在哪?別跟我打馬虎眼哈,你夜總會里有我的朋友。”
“曹木生?”萬科迷惑的翻了翻眼球,馬上反應過來:“你說的是那個滿臉疙瘩的混蛋吧?那個哈麻批現在給郭長喜當司機,上一次六指在我店裡出現,把老郭嚇壞了,曹木生不知道跟老郭說了些什麼,老郭走的時候直接把他帶走了。”
我微微一怔,沒想到曹木生還挺會玩的,思索片刻後朝著他道:“聽你的口氣好像很不滿意哈,你和郭長喜又是啥關係?”
萬科沉默許久後嘆息:“一開始我倆是合作關係,後來要怪只能怪我自己太貪心了,朗爺我不是捧你,說真心話,這一次我真的怕了,10年以後,山城還真沒出現過像你們這個歲數,既不要命又有組織的人,如果一切順利,這幾天我就會把夜總會和我在郊縣的煉油廠兌出去,然後帶著全家老小上外地。”
我語調複雜的衝著他說:“知進退是好事。”
張星宇放下萬科寫的幾頁紙,口氣怪異的輕笑:“想法確實很美好,這條道要是你想退就能退,那是個人就能混社會。”
說完以後,不待萬科有任何反應,張星宇將幾頁“記錄”遞給我,然後點點腦袋道:“寫的沒問題,可以簽名按手印了。”
一切弄利索以後,我朝著萬科禮貌的抻出手道:“行了萬總,那咱就握握手,往後當個好朋友吧,甭管你信不信,我來山城是為了謀生的,真沒心思整別的。”
“嗯。”萬科長舒一口氣,跟我把手握在一起。
打一韓城給顆棗,是齊叔教我的,也是上一回四狗留給我的深刻記憶,不管做啥事要想著善後,已經成為我現在做人的準則。
瞟了眼旁邊神神叨叨拿著手機對著萬科寫的幾頁“犯罪記錄”咔咔拍照的張星宇,也不知道這個損貨又打算幹啥。
我也懶得去琢磨,朝著萬科微笑道:“萬總,你只要不說,永遠不會有人知道今天的事情,明天或者後天,我會親自上門給你送二十萬的賠償款,我知道你不差這點小錢,但肯定缺我這份面子。”
萬科很是意外的長大嘴巴,愣了幾秒鐘後馬上回應:“這謝謝朗爺了。”
“別介,往後人前人後您都喊我朗朗或者老弟就可以。”我笑盈盈的出聲:“我希望咱們下次見面是在飯桌上,另外替我轉告一下那個開洗浴的陳八斤,高抬貴手放我兩個兄弟一馬,我是真不想再去找他。”
萬科表情真摯的答應:“好的,我回去就幫你辦這事兒。”
等萬科出門以後,我們幾個也迅速閃人,雖說這老狗保證不會找後賬,我們手裡也攥著他的“證據”,但人心這玩意兒很難揣測,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啥。
我讓李俊峰開車隨意在街上先溜達,我則琢磨著應該找誰幫我們去別的區租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