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趕上陸國康以前的那個會議室,房頂上吊著幾個瓦數很大的電燈泡,滿地的灰塵,看上去應該很久沒人來過的樣子。
屋子正當中零零散散的扔著幾張破桌子和長條椅子,齊叔和一個三十出頭的青年正在說話,見到我們幾個滿身悽慘的被推進屋子,齊叔的眉頭不自覺皺了一下。
齊叔還是平常那副辦公室小科員的打扮,後背頭,鼻樑上夾著副金絲邊框的眼鏡,白襯衫掖在灰色的寬鬆西褲裡,故意露出外面的皮帶頭。
我聲音乾啞的輕聲喃喃:“叔。”
齊叔瞟了我一眼,沒吭聲,而是扭頭看向旁邊坐在長條椅子上的青年開口:“馬克,看來你說話也不好使啊,呵呵”
青年眯眼輕笑:“親弟弟被廢,要是他都能做到那麼冷靜,我就真得考慮自己到底是養了只什麼玩意兒了。”
那青年大概一米七八左右,身材不胖不瘦,板寸頭,眉毛很重,穿身黑色西裝,裡面穿件立領的黑襯衫,領口微敞,露出一小截鎖骨,隱約可以看到胸口有紋身,交疊著雙腿坐在一方長條凳子上,一手撐著下顎,一手夾著香菸,唇角那抹漫不經心的笑意帶著幾分邪氣。
看江君跛條腿,嘴裡“嘶嘶”的走進來,那青年昂頭輕問:“怎麼了?”
他說話的聲音特別細,如果不看臉的話,我都以為是個女的。
江君吐了口唾沫,跺跺腳搖頭說:“沒事兒,剛才不小心崴了一下子。”
這逼還是要臉,不好意思告訴別人自己讓個叫花子給戲耍了。
“你和齊哥談談吧,老驢畢竟是你弟弟,我盲目代勞不合適,但有個前提哈,這幾個孩子不能再打了,否則齊哥得說我管教無方。”青年彈了彈菸灰後,做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翹起二郎腿低頭把玩起打火機。
江君心領神會的點點腦袋,齜牙一笑看向齊叔道:“哥,你歲數大,你說句公道話,這事兒應該怎麼平,我家到我這一輩兒就我和我弟倆孩子,我這個逼樣,這輩子肯定不會娶媳婦了,指著他傳宗接代,現在右腿廢了,你說正常姑娘能看上他不?”
齊叔深呼吸一口氣,竭力擠出一抹笑容,掏出煙盒遞給江君一支菸道:“君兒啊,咱也不是第一天認識,齊哥這麼多年對你咋樣?”
“挺好的唄。”江君擺擺手拒絕齊叔的煙,自顧自的從兜裡掏出一包軟中華叼在嘴裡,皮笑肉不笑的冷哼:“前年你西北城動工,我死乞白賴的求你,給點土方和石子的活,你連我電話都沒接,今年我一個小兄弟惹點事被邯山防暴隊扣住,我求爺爺告奶奶的找到你家,讓你幫幫忙,你給我整句呵呵,哥啊,你對我們的恩情我全記著呢。”
齊叔被噎的乾咳兩聲,“這事兒,我家小孩兒確實不對,你看這樣行不?我拿五十個出來,另外你弟弟的醫藥費、營養費我都包了,他什麼時候出院,你什麼時候找我報銷,我肯定眉頭不帶眨一下的。”
“多少?”江君的嗓門驟然提高,腦袋猛地朝齊叔傾了過來,豁著一口大白牙低吼:“哥,你是拿我當要飯的了吧?五十萬這年頭夠幹啥?市裡面交套房子首付還是給我弟弟買個稍微高檔點的輪椅?”
坐在凳子上的青年表情沉穩的打斷:“小君!注意點語氣,齊哥是前輩,當初王者趙成虎入駐不夜城的時候,他就出來玩了,禮貌還是要有的。”
江君橫著膀子,一臉狂傲的噴著唾沫星子叫囂:“趙成虎咋了?十年前,他能從小縣城打到市中心,又從市中心跑到sd省,是因為他沒碰上我江君,所謂的江湖大哥,全是那幫惹了事兒,又沒膽子扛事兒的損籃子捧出來的,操,趙成虎那麼牛逼不也挨抓了嘛,程志遠、陳花椒當年那麼狠,現在不也老老實實眯著不敢動彈嗎!”
凳子上坐著的青年瞪眼笑罵一句:“你特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