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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小時後,葉小九驅車載著我來到黃浦區一個叫蘿崗的地方。
望著車窗外的各種高樓大廈,我迷惑的詢問:“這地方咋看也不像有黑煤窯啊?”
“大哥我都跟你說過八百遍了,羊城沒有煤礦,甚至整個粵省都少之又少,我朋友乾的是洗煤廠。”葉小九哭笑不得解釋:“而那種廠子就得在人跡罕至又交通便利的地方幹,你沒發現這地方,樓高人稀嘛,我們走了大半天,街上除了掃地的,鬼影子都很難見半個。”
經過他這麼一說,我才發現外面確實相當的冷清,好奇道:“是哦,為啥呀?我看建設的不是挺好嘛。”
“房價偏高,收入偏低。”葉小九吹了口氣道:“提起我們粵省人,大部分外省人的感覺可能就是富裕、奢侈,各個都是包租公、包租婆,實際上不是這樣的,這邊的有錢人確實不少,可沒錢人還是大多數。”
“唉”我禁不住嘆了口氣。
隨著前兩年房價暴漲,全國各地似乎都在大興土木,蓋房的多,賣房買房的更多,氛圍莫名其妙的變得緊張兮兮,就好像眼下不買房,將來更買不起一樣,多少家庭費勁巴巴的拿出來全部積蓄掏個首付,完事常年漂泊在外還貸款,新買的房子可能至多也就是過年回去住兩天,本身應該叫作“家”的地方卻變成了最最昂貴的旅店。
葉小九載著我七拐八拐,沒多會兒我們來到一家小廠子的門前。
我們沒進去,他打個電話搖人。
沒多會兒,一個梳著大背頭、西裝革履的青年小跑著奔了出來。
兩人用方言嘰裡咕嚕的交流一通後,那青年將手機掏出來,按到監控軟體,很快彈出來兩個高畫質無比的影片框框,青年操著不太標準的普通話介紹:“王總,你送過來的兩個人讓我們治的服服帖帖。”
影片中,商南上身穿件髒兮兮的寬鬆t恤,下身套條大褲衩子,腳蹬一對大雨靴,正操著個皮管子站在小山一般的煤堆上滋水,煤堆下方有兩個身上雕龍畫鳳的小青年一邊監工,一邊罵罵咧咧,時不時還撿起煤塊砸商南幾下,商南的腳腕子上鎖著一條大鐵鏈。
此時的商南哪裡還有之前跟我見面時候的雍容華貴,完全就是個狼狽至極的老叟,讓人看著既可憐又想笑。
青年笑呵呵補充一句:“他的任務是澆透一百噸的煤,幹不完不光捱揍還沒飯吃,體力活最磨人,而且吃飯只能三分飽,沒事還挨頓小電炮,昨晚上這老傢伙就已經快捱不住了,一個勁的求我聯絡你。”
我點點腦袋道:“另一個呢?”
“他手上有傷,幹不了太重的活,我讓他卸煤呢。”青年指尖撥動幾下螢幕,畫面隨即一轉,影片中出現王佳的樣子,此刻他正套件印著“史丹利化肥”的黃色大體恤單手操把鐵鍬吭哧喘氣的踩在一臺載滿煤塊的大車後鬥裡往下卸煤,邊上同樣有兩個小青年,不同的是他們手裡操著“滋滋”藍光的電棍。
青年繪聲繪色的介紹:“這傢伙會功夫,我讓人往他一條腿上紮了針麻醉,這樣狗日的既沒辦法逃跑,還不影響幹活,他使的那把鐵鍬是純鐵的,剛鬧騰我就讓手下人電他。”
“嘿,你這方法挺好使的。”我忍俊不禁的誇讚。
青年含蓄的應聲:“現在幹活都機械化了,如果往前推幾年,我有的是法子把這倆人整崩潰。”
“把他倆給我帶出來吧。”我遞給青年一支菸微笑道:“順便再幫我泡兩桶泡麵。”
等青年返回廠子裡後,葉小九費解的問我:“你說你圖啥呀?就為了讓他倆體會一把民間疾苦嗎?”
我壞笑著回應:“億萬富翁突然破產,可能會破罐子破摔,但如果你告訴他只是個玩笑,他絕對會比過去更珍愛生命,身居高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