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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凳子的話和那句“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異曲同工,只不過他說的更加赤裸和形象,更適用於我們這個圈子。
坐在車裡,我低聲感慨:“多聽聽長者的話還是很對的,我最失敗的地方就是沒留住長輩在身邊陪太久。”
“長者的話沒鳥用,關鍵還得是你自己的感悟。”他利索的發動著車子,撥動方向盤道:“我就是因為扛不住傷,捱不住刀,所以最後才混成這樣,如果時間能倒退,我寧願當時挨刀都不樂意現在拎刀。”
我點燃菸捲輕問:“孩子的病咋樣了?”
“基本穩定。”他簡練的回應一句,馬上岔開話題:“我昨天把黃水生和他那個叫盧迪的同伴分開審問的,兩人應該沒什麼問題,哦對了,這是黃水生的詳細資料,我沒能力查真假。”
說著話,他從兜裡掏出幾張密密麻麻的手抄白紙遞給我。
“字寫的蠻工整的。”一邊瀏覽,我一邊笑呵呵的誇讚。
老凳子抿嘴道:“渾身上下就剩這一個長處了。”
看完以後,我將資訊拍照發給了秦正中,然後拜託他幫忙查一下真偽。
老凳子又補充一句:“那個黃水生十有八九是個老實孩子,雖然有點操蛋,但不至於跟武旭、輝煌公司存在貓膩,最重要的是,他這個人沒啥太顯著的優點,盧迪就更不用提了,完完全全是個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普通人。”
我迷惑道:“很少見你為誰多廢話。”
“可能是我兒子病情好轉,我的心情沒那麼壓抑了吧。”老凳子笑了笑道:“我對自己的審問方式也很自信,我是在雞棚子裡學的那些東西,不管多硬的社會大哥、江湖大佬,沒有能扛住的。”
“他們有問題屬正常,沒問題反而不正常了。”我搖搖頭道:“武旭能查到袁彬,沒理由放過他。”
老凳子加大腳下的油門回應:“那我就不清楚了,我只說我感覺出來的東西。”
四十多分鐘後,福田區一家廢棄的爛尾樓裡,我見到了被綁在承重柱上的黃水生和盧迪。
兩人赤裸著身子,腦袋上全罩著黑色頭套,身上盡是一條條淺淺的刀口,有的傷口已經癒合,有的還在往外滲血,可想而知他們此刻的痛苦,當然這只是我現在看到的,昨晚上他們具體是怎麼被老凳子摧殘的,恐怕只有仨人自己明白。
可能是聽到腳步聲,黃水生立即扭動身體掙扎,帶著濃郁哭腔的哀求:“大哥,求求你放過我們吧,我真不知道什麼武旭,我倆和輝煌公司的關係也跟你說了很多遍,別折磨我們了,我真的快要崩潰。”
我想了想後,湊到老凳子耳邊嘀咕兩句,老凳子馬上按照我的想法出聲:“說說你和王朗的關係吧。”
“我和他更沒關係,就頭天晚上我喝醉酒,不小心和他一個朋友發生了矛盾,第二天他主動找的我,說是給我投資幹公司。”黃水生嗚咽道:“我就想著沾點便宜多賺錢,誰知道公司還沒幹一天就黃了,但我知道他肯定不缺錢,所以才會厚著臉皮黏他,起初我連王朗的名字都不知道,還是聽他朋友喊他才知道的。”
老凳子又側頭看了我一眼,我點上一支菸,盯著黃水生注視幾秒鐘後,指了指老凳子插在腰後的“仿六四”。
老凳子馬上搖搖腦袋,從兜裡掏出幾個氣球,並且速度很快吹起來,走到盧迪的跟前,俯身耳語幾句後,盧迪忙不迭狂點幾下腦袋。
“看來你是不打算活著了。”老凳子將吹好的氣球仍在腳邊,聲音驟然泛冷:“行吧,既然不想說實話,那就別說啦,我就先送你朋友走,然後再送你!”
說罷話,他猛的抬腿“嘭”的一腳跺爆一個氣球,盧迪馬上發出一聲“啊!”的慘嚎聲。
空蕩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