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略顯文縐縐的互相推搡之後,宴席正式開啟。
該說不說,雖然李響給安排的幾道菜都是很普通不過的小炒,但是味道屬實不錯,再加上美酒的陪襯,幾杯下肚,大家的陌生感也陡然消失,一個個全都興致勃勃的開始聊天。
古語有云:與仁者交,從善如流;與義者交,至死不渝;與禮者交,謙謙有禮;與智者交,朝夕受益;與信者交,一言九鼎;與正者交,正己修心。
撇去所有人的身份,單說桌上這幫普通老百姓眼中高不可攀的紈絝們的閱歷和談吐,能跟他們坐在一起,本身就是個莫大的學習機會,所以整場我都沒有太過言語,大部分時間是在靜靜的聆聽。
“酒這東西吧,最開始只是一種調節氣氛的飲品,喝多的人會表露心跡,喝少的人能獲取資訊,人在資訊流通時的博弈,構成了咱們炎夏最獨特的酒文化。”聚會進行到一半,李響輕輕搖曳杯子出聲:“這種酒文化往往是地位接近者更加看重,若有身份懸殊過大,那酒文化只能算個笑話。”
說著話,李響冷不丁看了我一眼,突兀開腔:“王朗,你認為呢?”
“啊?”我還沉浸在他的高談闊論中沒回過來味,被他猛地問的有點語塞,立馬尷尬的縮了縮脖頸奉承:“響哥說的對,回頭我必須拿小本記上,一日三省!”
“響哥說的是傳統的酒文化,而當今的酒文化則完全不同,所謂酒醉三分醒,甭管是地位高的,還是身份差的,既然能坐在一張桌上品酒,本身就代表著各自的訴求,一場酒局下來,誰又敢說地位差的收貨就一定小呢?”姚軍旗抿了一口酒杯,揚眉望向馬科:“馬科長是否認同我的拙見?”
“嘿嘿,旗哥看待問題的方式很特別,受益匪淺。”馬科笑了笑,起身舉杯道:“我敬諸位一杯,今天能跟大家相交,多虧了響哥的引薦。”
“哈哈哈,乾杯!”
一桌人頓時紛紛舉杯碰撞在一起。
酒足飯飽,大家簡單寒暄幾句後,我便跟隨姚軍旗、朱祿告別李響離開,而我們走的時候,馬科似乎仍舊沒什麼去意。
片刻後,坐在姚軍旗的車裡,他一邊拿著礦泉水漱口,一邊朝我努嘴:“這頓飯吃出點啥沒?”
“李響這是要立杆馬科吧?”我眨巴眼睛回應:“當所有人面前暗示咱,馬科是他的人。”
“不止。”副駕駛上的朱祿接話道:“絕對是你想對馬科動手的風聲露出來了,不然李響不會表達的這麼明顯,他那種人很少會態度清晰,小朗啊,你最近做事還是多思多想吧。”
“嗯?”我皺了皺眉頭。
姚軍旗笑了笑道:“沒什麼可奇怪的,我們事先也不知道你想對馬科動什麼手腳,只是今天聚會突然多出來他,才順藤摸瓜的往下聯想,要不然這種檔次的碰頭,他為什麼會喊上一傢俬人小銀行的科長。”
我吸了口煙問:“朱哥,政商培訓還有三四天就開始了吧?”
“嗯。”朱祿點點腦袋,反問:“你和李倬禹的麻煩解決清楚沒?”
“差不多了,街頭混戰的事兒,我手下一個叫楊暉的兄弟背鍋到底,李倬禹那頭也安排了自己一個親信,地藏他妹遇害的事兒也隨著地藏現在變成通緝犯不了了之,再運作運作,之前造成的不良輿論基本煙消雲散。”我咬著嘴皮苦笑:“整場交鋒下來,我這頭損兵折將,李倬禹傷痕累累,我倆莫名其妙的鬥了一架。”
“同時劫灰過往客,枉從得失計輸贏。”姚軍旗咳嗽兩聲道:“江湖上的事兒,我們給不了你太多建議,可明面上的理,只要你讓,我們絕對死捧到底,鵬城的局勢瞬息萬變,可變來變去,說白了不就是人和人的交鋒嗎,要是沒對手了,何來的交鋒?”
“嘿嘿。”正說話的時候,副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