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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我們從機場分開。
張星宇和錢龍去聯絡之前被“輝煌公司”強拆的苦主們,我則領著陳傲坐上計程車趕往山城政府的綜合辦公樓。
去的路上,我先給三眼打了個電話,然後又撥通馬徵那位“關係戶”的手機號碼,並且和對方約好了碰頭的地址。
至於尾隨我們到上京的白老七和鄭清樹,我的本意是讓他們先回羊城,但張星宇神秘兮兮的說他還有別的安排,我問他有什麼安排,狗日的死活不肯講。
辦公樓附近的一家咖啡館裡,我終於見到了馬徵口中那位叫沈航的關係戶。
一個年約四十多歲,看起來特別儒雅的中年男子,中年人瘦臉小嘴,鼻樑上夾著個黑框的樹膠眼鏡框,穿件奶白色的襯衫,打扮的中規中矩,像大學老師多過吏員。
互相接上頭以後,我直接道明身份:“沈叔叔你好,我是王朗,來的時候馬哥跟我多次提及您和他家的淵源,他告訴我,您是絕對的自己人。”
“不用客氣,你的事情小徵昨晚上就跟我說過,我看著他長大的,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晚輩。”沈航習慣性推了推眼鏡框,說話很圓滑的微笑道:“但是小朗,你應該清楚,我的主要工作範疇是主抓文明創城,說白了,這就是個沒啥實權的虛職,主要工作是應付媒體和採訪,所以我能幫到你的很有限。”
“我明白。”我點點腦袋道:“沈叔叔,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您說如果在山城家喻戶曉的輝煌公司如果涉嫌違法亂紀的話,是不是特別影響咱山城的精神文明建設?”
沈航沉默一下後,謹慎的開口:“那要看多大的錯,簡單來說,在地方建設作出傑出貢獻的公司或者個人,各單位也會心照不宣的開一些方便之門,雖然不合規矩,但很符合需求,這點恐怕你也懂”
正如張星宇說的那樣,但凡端政治碗筷的沒一個是簡單人物,我面前這位沈航也是如此,其實他心裡跟明鏡似的,早就知道應該怎麼做,但死活不肯說出來,愣是要讓我主動。
我舔了舔嘴皮沉聲道:“譬如強j勒索,私藏違禁物品,或者什麼偷稅漏稅,強拆違建,觸及經濟犯罪這些錯呢?”
沈航再次推了推眼鏡框,義正言辭的出聲:“這種天怒人怨的大錯,國家和法律絕對不會姑息,如果輝煌公司真的如此的話,我會第一個站出來強烈譴責,並且督促相關部門一定要嚴懲不貸。”
我含蓄的笑了笑道:“那就麻煩沈叔叔晚上請輝煌公司的那些大咖們吃頓飯了,吃飯的地方您自由安排,但是飯後的醒酒活動,我給您一個指定的地點,您只需要中途離場,畢竟身為一個公職人員,您肯定是極其反感那類燈紅酒綠的嘈雜環境的。”
沈航想了想後,笑著應允下來:“可以,在沒有確定輝煌公司有任何作奸犯科的情況下,我作為文明創城的一員以私人名義邀請為山城發展做出傑出貢獻的公司也是合理合法的。”
“那就麻煩您了。”我起身朝他伸出手掌。
“不麻煩。”沈航笑著跟我握手,輕咳兩聲道:“小朗啊,我還有個疑問,文明創城不光是精神方面,還需要和物質建設同步,輝煌公司在山城不說功勳累累,但旗下也有多家公司,他們瞬間衰敗的話,可能會影響到經濟方面”
“會有新的領頭羊拔地而起,比如葛川。”我莞爾一笑。
沈航楞了一下,沉聲道:“葛川?老葛家的孩子?我聽說你們不是有過節嗎?”
“除死無大仇。”我再次露出一抹淺笑。
沈航微微皺眉,慢慢摘下鼻樑上的眼鏡框,眯縫眼睛在我臉上仔細打量片刻,隨即沉聲道:“先鏟輝煌、再交葛川,最後保頭狼長長久久,你比小徵形容的還要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