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結巴,也不知道林昆給我送到這兒能學到什麼好。
林昆繼續出聲:“我得抓緊時間去趟雲南,輝煌公司那對哥們,最近跟邊境線上那幾個大d梟聯絡的很頻繁,你讓他從你這兒呆個兩三天就可以。”
“好。”那個男人點點腦袋。
林昆揚眉客氣的再次彎下腰道:“那我就先走了。”
穿保安服的男人站起來身子,蠕動嘴角:“啊就啊就吃飯?”
林昆擺擺手拒絕:“不吃了,事兒太多,等我忙完了,回來陪你好好喝一場。”
路過我身邊的時候,林昆板著臉低聲道:“好好的靜下心,叢林的事情爭取全部壓在心底,最重要的是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要有任何讓暴戾和嗜血滋生。”
我翻了翻白眼辯解:“我一點都不暴戾。”
林昆沒理我,擦著我的身體徑直朝停車的方向走去。
等林昆離去,我不自然的往前挪動兩小步,尋思著應該怎麼跟這位“保安大哥”打招呼。
他面無表情的上下打量我幾眼,隨即又轉過去腦袋,搭上二胡重新開弓拉奏。
慼慼瀝瀝的聲音立時間傳了出來,這次我聽的很明白,他拉的一首叫《神話》的曲子,以前去ktv的時候錢龍總嚎。
不同於西洋樂器的慷慨激昂,也沒有笙簫的柔美舒適,二胡這玩意兒,甭管是拉什麼曲子都能給人一種悲從心底起的感覺。
記得小時候,我們衚衕有個老頭就特別喜歡拉二胡,那會兒我和錢龍、楊晨沒事都蹲在老頭旁邊聽,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如果不是再次見到二胡,我都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從一個稚童長成了青年。
那個保安大哥拉胡水平不是特別高,至少我聽起來還沒有小時候那老頭拉的流暢,但好像卻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我的心境莫名變得安穩。
悲鳴一般的胡聲在大院裡擴散,我咬著嘴皮傾聽。
腦海中莫名出現好多已經塵封的往事,我想起來讀書時候第一個談的女朋友,想起來我和錢龍、楊晨結伴在網咖跟人幹仗的畫面,想起來初入崇市時候,我們小哥幾個汗流浹背的送著小姐,喝著大綠韓城,昂天高吼我們要成功的景象,想起來乾乾瘦瘦的王影套著人偶熊的服裝,走在酒吧街裡給人發傳單的景象,想起來每每總是翹首以盼等我回家的江靜雅。
兩行濁淚順著我的面頰緩緩滑落。
我搓了搓面門,聲音很小的呢喃:“我想家了,想他們,也想她。”
前方拉胡的保安大哥像是沒聽見一般,繼續輕輕拉著琴絃,抑揚頓挫的曲子縈繞我耳邊。
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算個好人還是壞人,可聽著他的曲子,我心裡滿滿的全是曾經做過的錯事,對不起的人。
幾分鐘後,一曲奏罷,我已經淚流滿面。
他吸了吸鼻子,回頭看向我,呆滯的眼神裡寫著一抹詢問。
我拿袖子擦抹一下眼角,走到他身後,佝僂腰桿低聲詢問:“大哥,您能不能教我拉胡。”
他撫摸一下鼻頭問我:“啊就啊就你叫叫什麼?”
“我叫王朗,王者的王,朗朗乾坤的朗。”我低聲回答。
“哦。”他點點頭,繼續搭弦上胡,朝我點點腦袋道:“再再聽一首吧。”
“好!”我使勁點點頭道:“大哥,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能不能拉一首不悲傷的曲子。”
他繼續磕磕巴巴的出聲:“心心若向陽,無無畏傷悲。”
聽到他的話,我怔了一怔,他表情生硬的擠出一抹笑容,重新開始拉奏。
我像個小學徒似的繃曲身子,仔細的看著他是怎麼拉曲的。
悠揚悲鏘的旋律再一次從那杆小小的胡琴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