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異口同聲說:“我去吧!”
盧波波稍微慢了半拍:“我去!”
陸國康滿眼意外的掃視我們幾個一眼,煩躁的抹了抹額頭說:“你們幾個自己商量,商量好,待會來辦公室找我,晚上九點之前,必須得有個交代,過了九點,你們愛找誰找誰,我沒那麼大能量。”
說完,他直接掉頭走進公司,只剩下我們幾個互相對視。
楊晨看向我們咧嘴笑道:“我的事兒,你自己扛!幾個月而已我蹲的起,你們從外面好好的,郎、皇上,替我照顧”
錢龍橫著臉臭罵:“別特麼扯淡,你進去,誰伺候爺爺奶奶,誰管弟妹?老子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而且蹲看守所你們誰比我有經驗?”
我吸了吸鼻子說:“我來吧,當初說跟陸國康混是我起頭的,出事兒我不能哆嗦。”
“朗哥,我”盧波波張了張嘴巴像吱聲。
“憋回去!”錢龍白了眼波波,隨即一拳懟在我胸口上笑罵:“你指望我們給你養活老王吶?別想好事哈,別爭了,咱幾個裡就屬我最合適,趁著現在一個人還能解決問題,誰也別拖沓,就這麼定了!”
楊晨紅著眼睛,聲音顫抖的凝望錢龍:“皇上。”
“是兄弟不?”錢龍歪著脖頸反問:“是兄弟別跟我嘮沒用的,你當我是真是為你呀?主要咱燒烤廣場要開了,我最煩幹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躲躲清閒。”
我們幾個齊齊陷入沉默,平心而論,看守所不是啥好地方,能不進去,相信不會有人樂意想往裡走,可眼下這事兒避不開,見我們全沉默不語,錢龍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憨笑:“朗哥,替我跟媚兒賠個不是,昨晚上剛給人保證以後不惹事,今天就特麼食言。”
我心情複雜的望著他,竟然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
“波妹兒,哥不在,別特麼撬我牆角啊。”錢龍轉身踢了盧波波屁股一腳笑罵:“哥不在,你就是咱這夥的第一戰鬥力了,郎朗太雞八瘦,跟人幹仗總吃虧,晨子想太多,不敢下死手,你可得替我護好這倆傻逼。”
盧波波低著腦袋,抽搐鼻子使勁“嗯”了一聲。
錢龍伸了個懶腰,滿臉玩世不恭的張開雙臂努嘴:“來哥幾個,抱一下,擱外面好好混,記住老子今天是為啥進去的,也記住咱們狗雞八不算這一幕。”
我們幾個頓時擁在一塊,分離不算最傷感的,最傷感的是我們面對分別的無能為力。
錢龍揉了揉眼眶呢喃:“晨子,爺們點,老子從小誰也不服,就特麼服你,但咱必須得看清現實,這狗日的社會鈔票當道,沒錢,就別跟人談愛,除非你能碰上個和你一樣傻的姑娘,現實沒特麼什麼九天攬月、五洋捉鱉,我們都只是活在人世。”
楊晨滿眼是淚的狂點腦袋哽咽:“我記住了。”
“走了,一兩月的事兒眨巴眼就過去,誰哭我操誰大爺!”錢龍鬆開我們,扭頭朝著公司門口走去,背轉身子,聲音顫抖的吶喊:“哥幾個送送我,咱合唱一首海空天空,我他媽最喜歡這歌,可總也唱不好,我挑頭昂,今天我寒夜裡看雪飄過”
望著錢龍那並不算高大的背影走進公司大門,我們仨歇斯底里的高喝:“多少次迎著冷眼與嘲笑,從沒有放棄過心中的理想”
“錢龍!”楊晨聲音沙啞的咆哮一聲,跪在地上,早已泣不成聲:“這事兒我記一輩子,到死都記得!你一定好好的!”
我滿臉是淚,朝著錢龍遠去的方向扯著嗓門吼唱:“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也會怕有一天會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