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好上,工作並不好好幹,你不用看不起我,你以後還不如我!如果沒有老子養活你,就你這個熊樣早他媽餓死了,跟我講道理,你配麼?”
我胸口劇烈起伏,鼻孔喘著粗氣高吼:“我就是看不起你,如果不是因為你七混八混,盡闖禍,我媽會撇下這個家走嗎?你知道鄰居都喊咱們什麼?老子痞子兒混蛋,我變成今天這個樣都他媽拜你所賜!”
“你跟誰他媽他媽的?”我爸抬起胳膊就是一巴掌重重扇在我臉上,我被打了個踉蹌,鼻血頓時開始往外躥。
我歇斯底里的衝著他咆哮:“有能耐你今天就打死我!”
就在這時候,錢龍和他哥趕忙跑進屋裡,將我和我爸隔開,錢龍忙不迭的陪著笑臉說:“咋回事啊?怎麼說的好好的,還吵起來呢,朗哥你小點聲,叔你也熄熄火,大半夜父子爺們吵架多讓人笑話。”
我爸呼呼喘著粗氣,擺開錢龍的拉拽,指著我鼻子吼:“小牲口,我就問你一句,明天給不給老劉的侄子道歉?”
我咬著嘴皮態度決絕的說:“我不去!”
“行,不去是吧?”我爸氣的渾身直哆嗦,腦袋來回轉動兩下想找東西揍我,最後直接脫下腳上的鞋子“啪”的一下砸在我臉上,另外一隻手掐住我的衣領照著牆壁“咚”的一下撞了上去。
我被磕的瞬間眼冒金星,但仍舊固執的吼叫,你就算打死我,我也不去!
錢龍他哥慌忙掰開我爸的手,氣喘吁吁的說:“叔,沒有這樣教孩子的,對待階級敵人也沒這麼打的,你消消火,王朗不是小孩子了,我跟他聊聊。”
說著話,錢龍他哥將我連拉帶推的拖出堂屋,錢龍則不停的安撫我爸。
錢龍他哥叫錢濤,比我們大五六歲,雖然他跟錢龍是親兄弟,不過二人不管是模樣還是性格都截然相反,錢濤,長得白白淨淨,戴副眼鏡,從小學習就好,如果不是家裡沒大人,恐怕早就唸大學了。
把我拽出屋子,錢濤輕輕拍打我後背說:郎朗,我從小看你長大的,你比錢龍聰明,什麼事一點就透,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你心裡跟明鏡似的,多餘的話哥不說,哥就跟你說一句,你嫌你爸年輕時候是混子,可你現在的生活跟他又有什麼差別?如果你不想將來跟你爸一樣被人看不起,那就老老實實回廠裡學門技術,這個社會什麼最讓人笑話?沒錢最讓人笑話,剩下的你自己琢磨。
給我說完話,錢濤遞給我一支菸,就轉身返回堂屋,繼續安慰我爸去了,我則靠在院裡的榕樹底下陷入了沉思,很多年後回憶起今天這一幕,我都特別感激錢濤的這句話。
一直折騰到天快亮,錢龍哥倆才離開,我爸仍舊餘怒未消的在屋裡罵我畜生混蛋。
我回到自己屋裡的小床上,頭枕著胳膊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不斷迴盪錢濤說的那些話,猛不丁我突然聽到堂屋裡有哭的聲音,迷惑的爬起來,躡手躡腳的湊到屋門口觀望。
我爸嚎啕大哭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一邊哭他好像一邊自言自語的喃喃,說自己沒有用,不會教孩子,還說想去死。
我心裡瞬間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刺了一下的難受,明知他肯定又喝酒了,並且還喝多了,可仍舊特別堵得慌。
從堂屋前杵了幾分鐘,屋裡的哭聲漸漸小去,我湊到院子裡的水龍頭底下洗了把臉,也打定主意,再回汽修廠裡去上班,正如錢濤說的那樣,如果不想再被人輕視,我就得做好我自己。
往汽修廠走的路上,我不斷在腦子裡演繹如果劉琪挑我刺,我應該如何應對。
這次我真是鐵了心,打算好好的生活,為了自己,也為了這個支離破碎的家,甩掉廢人的名號。
可誰特麼知道,生活就像一張發麵餅,你永遠猜不出來它的正反面,你想當個好人的時候,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