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花瓣落了她一身。
扇子往沈星語臀上身上拍了兩下,“寶貝,這還用想嗎?”
“你這樣的美人兒難得,他忘不掉,想跟你再續前緣,偏你又倔的像頭驢,他抹不開面唄。”
沈星語想到那天的車馬費:“你想多了。”
“他那樣高傲的人,被拒絕過,是絕不可能再吃回頭草的。”
想出口惡氣還差不多。
沈星語自然不太想去,奈何人家位高權重,忍了忍,換了一身衣衫乘車馬去內務府,顧大人坐在花卉司上首位置,埋首看著一副畫卷,案首上還高高堆了一堆,他指節曲著,漫不經心扣在几上,發出規律的聲音,看著心情不錯。
“大人。”沈星語施施然一行禮。
顧修聞言連個眼神也沒分給她,依舊垂著眼皮看畫卷,淡淡一聲:“免禮。”
沈星語挺直了身子,問道:“不知民女花圃的花有什麼問題?”
顧修:“沒什麼問題。”
沈星語:“……”
顧修抬眸看過來,下巴點了點:“過來。”
沈星語珉了珉唇瓣,猶豫了一瞬,還是走到案首前,顧修啪嗒一聲,將畫展在她面前。
入目是一副美人圖,少女螓首蛾眉,眉目如畫,面相柔順,看著便是極有規矩的閨閣女兒。
顧修手雙手拖著卷軸一甩,又有兩副畫展開,依舊是美人圖,他雙手利索的一幅幅甩開圖,堆疊如小山似的美人圖疊在沈星語面前,顧修道:“這是都是想與我做續絃,媒人送來的畫作。”
“你幫我看一下,選那個合適,”
沈星語:“……”
“我選不合適吧?”又不是我娶續絃!
顧修盯著她的眼睛,不放過一絲任何蛛絲馬跡,執著的,就想捕捉到她吃醋或者不高興的痕跡,只要有一點點,心就沒那麼痛了。
“你選最合適。”
“同床共枕一場,你最瞭解我。”
“你看上哪個,我娶哪個。”
沈星語:“!”
輕薄的雲煙紗面衣半遮著面, 只露出一雙眼睛,薄薄的眼簾微微往下一垂,面衣上的黑色鴉羽像小扇子, 根根炸開來,在眼簾下投下一層淡淡陰翳。
她似是仔細端詳了畫上的女子一會, 淡聲道:“我瞧著這些姑娘都挺好的,你娶誰都挺好的。”
連眉頭都沒蹙一下,聲線亦是清躍婉轉的,誰能想到,這是在談論給自己的前夫娶續絃,像是談論的是陌生人的事。
她平靜無波的語氣, 乾淨沒有情緒的眉眼,都是紮在他心上的針。
憑什麼他的內心波濤洶湧用,她卻平和寧靜?
人在極致的心痛時, 喜歡在對方的心上扎針。
他心裡越痛, 面上笑的反而輕鬆, 勾起唇:“你手裡這幅,是內閣閣老之一陳大人的嫡孫女, 今年十六,是京城雙姝之一, 手不釋卷,詩句俱佳,可落筆成文,皇室啟蒙詩文裡, 收錄了她好幾首詩作, 乃上京雙姝之一,論閨秀禮儀, 陛下曾贊她為京城閨秀之首。”
顧修又拿起一副美人圖,疊在沈星語手中的畫作之上,“這是光祿大夫柳大人的孫女,今年十七,擅長丹青,聽說她極為貌美,十四歲時,曾有一富家公子有幸目睹過她的真容,從此害了相思病,不過月餘,鬱鬱而終……”
男人滔滔不絕這些美人兒,“這麼多美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可太難選了。”
“你覺得我應該選誰合適?”
在沈星語看不見的刺青竹袖子裡,雙手扒著幾的邊緣,腕骨繃的像弓弦拉到極限。
他極力想要捕捉沈星語可能出現的,一點不甘或者生氣的情緒,可惜,沈星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