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上,鴛鴦圖的影子折在屋內,映在地磚上。
也沒要婢子動手,踩著梯子自己親手將象徵著好運的新紅燈籠掛上,朝輝院這邊佈置成喜慶的過年顏色,又剪了幾隻窗花,去了閱微堂,貼在那邊的玻璃上。
看著時間,攜了各房的禮物,去了東院。
沈星語給女眷的都是頭面,像小孩子就都是宣筆之類的,兩個小叔子的都是硯臺。
曹氏給她的是一隻顏色鮮亮的珊瑚手釧,盛如玥的禮物果然很別緻,細線勾成細細的漁網子裹住溪地珍珠,沈星語還是頭一次看見這樣的襟布,壓在裙邊,粉色珍珠顧的光從魚網子裡透出來,流光溢彩的,很漂亮。
曹氏讚歎:“如玥這心思巧妙。”
陸清梔:“如玥你可偏心了,我這禮物可沒大嫂這花心思。”
沈星語趕忙找了藉口解釋,陸清梔自然也不是真爭這東西,一屋子人有說有笑的,又起鬨著玩葉子牌。
新年,永恆的主題便是玩。
沈星語今日得知自己的身世,臉上掩飾著,心裡難免有點鬱郁,慌張,沒什麼心思打牌,躲在角落裡給顧修鉤襪子。
陸清梔走了過來:“奇了,怎麼都過年了,母親還不放小姑子出來。”
“瞧著這年,小姑子也得在佛堂過了。”
這話沈星語不好回答,勾著絲線不出聲。
陸清梔好像並不在意,看著坐在桌邊打葉子牌的盛如玥,又嘀咕:“我問你,小姑和如玥是不是鬧彆扭了?”
沈星語覺得,就顧新檸那跋扈的性子,誰都不可能真正喜歡她吧。
還是搭腔問:“為什麼這麼問?”
“小姑那個人的性子你也是見識過的,就是個炮仗,好在一直有如玥給她託底,她雖然小錯不斷,卻也沒犯過什麼大錯。”陸清梔道:“你看啊,若是以往,小姑犯什麼錯,如玥要麼是將她從佛堂撈出來,要麼是自己去佛堂陪她。”
“你看,這次都好幾天了,她竟然一點表示也沒有,大嫂你知道什麼內幕嗎?”
沈星語手裡的針停住:“你是說,如玥和新檸的感情是真的很不錯?”
陸清梔點點頭:“小姑那人一向眼高於頂,不過她對如玥一向都是不錯的,有人欺負如玥,她也護著的。”
沈星語:“小姑娘之間,鬧點彆扭也是常事,大概過幾日就和好了吧。”
婢子打了簾子進來上茶,風吹進來,陸清梔掩著帕子咳了幾聲,牌桌上,顧湛擱了手裡的牌大步走過來,曲了膝蓋蹲到陸清梔面前:“怎麼了?”
“哪裡不舒服?”
陸清梔回:“沒有不舒服,大概是風吹進來的緣故。”
“別坐這風口,婢子總要來回進出的。”
伶俐的婢子端了熱茶過來,陸清梔接過來正要喝,顧湛從她嘴邊截住了茶,放到嘴邊聞了一下,道:“你個糊塗蟲。”
“昨日白大夫還說你肺經略緩弱,桃花和百合皆是降噪消火的,主驅敗肺火的,桃花茶是你能喝的嗎?”
陸清梔:“……我就是突然想喝了,喝一口解解饞。”
顧湛:“不行。”
陸清梔挺著碩大的孕肚,很饞的樣子:“肚子裡的孩子想喝。”
顧湛眉眼間皆是寵溺:“那就一口。”
沈星語將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裡,目光落在陸清梔的肚子上,如果她也懷了顧修的孩子,他會不會也對自己柔情一些?
今晚的燈會盛大,晚上早早用完了團員晚宴,一家子都往燈會趕過去。
曹氏這次似乎真的是鐵了心收拾顧新檸,連新年的燈會也沒放她出來。
上京的新年夜很熱鬧,魚龍舞,朝戲百戈,顧從直陪著曹氏,陸清梔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