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拿出一副畫卷。他照著畫卷,對著雪芽的臉仔細辨認了一番,便道:“帶走!”
雪芽被帶回之前的城鎮, 然後就被單獨關了起來。
之前在路上, 他極力掩飾自己的害怕,可現下只剩他一人,終是忍不住, 縮在床角哭了起來。怕外面計程車兵聽到,他也不敢哭出聲。
若知道有今天這一日,那日他死都要跟著賀續蘭一起走,也不知道賀續蘭過得如何,但仔細想想,他也算多活了許多日, 倒也不虧,夢裡的他可是早早就死了,只是他捨不得賀續蘭。
他真的好想賀續蘭。
翌日天明, 雪芽還在睡夢中, 外面的鎖被人開啟。他被聲響驚動,連忙從床上爬起。進來的人是昨日那個官員,他看了雪芽一眼,便抬了下手。身後的侍衛立刻上前將雪芽從床上拖下, 帶出去塞進外面的馬車裡。
馬車日夜兼行,一直在趕路, 雪芽本以為這些人會直接殺了他,現在看來似乎他們是要把他帶回上京發落。他正默默算著還有幾日就是自己的死期時,那些人突然入了城鎮暫時休息。
官員包下整間客棧,雪芽的那間房在二樓的正中間,門口有士兵把守。雪芽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便早早地宿下。他這些日子睡眠很淺,外面稍有動靜就會驚喜。
到半夜的時候,雪芽忽地聽到外面有聲響。
“丞相,人就在裡面。”
“開門。”
是……是尹青懸?
雪芽立刻下床撲到桌前,將桌上杯子摔碎,抓起瓷片抵在脖間,故而尹青懸進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尹青懸像是連夜趕來,身上寒氣不輕,裘衣肩處隱有露水。
“你別過來!”雪芽看到來人確是尹青懸,將手中碎瓷片更靠近脖頸,“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死給你看!”
尹青懸腳尖一轉,走到窗前的椅子前坐下。他一臉平靜地看著雪芽,開口說出三個字,“動手吧。”
雪芽:“……”
尹青懸見雪芽不動手,單手撐頭,“怎麼還不動手?”他似乎有些疲倦,說話的聲音有了往日沒有的懶散之意,“是嫌瓷片不夠鋒利?我這裡有匕首。”
雪芽自然不願意死,見狀只能神情尷尬地將瓷片放下。光腳站在地上很涼,雪芽看了尹青懸,見對方還坐著,彷彿沒有起身的意思,便偷偷跑到床邊穿上鞋子,又拿起旁邊的外袍裹在身上。
“賀續蘭在哪?”尹青懸突然問。
雪芽聽到這句話,倒是眼睛一亮,尹青懸問他賀續蘭在哪,意味著他們沒有追到賀續蘭。
“我不知道。”雪芽回道。
“那你應該知道他要去哪。”尹青懸再度開口。
雪芽猶豫都沒有就說:“我也不知道,他什麼都沒跟我說。”
尹青懸將撐頭的手放下,站起身,“你此時不說也隨你,等過幾日就入京了,到時候你再不說,就容不得你了。”
他說完起身往外走,門再次被關上。
見到尹青懸離開,雪芽才在床上坐下,他抓緊自己的外袍,輕喃道:“我才不說。”
第二日,馬車上多了一個人。
往日都是雪芽一個人待在馬車上,現下多了個尹青懸,哪哪都開始不舒服。平時他只需要窩在馬車上,到時辰用膳,可今日才一個早上,尹青懸就指使他幹了許多活。
又是煮茶,又是倒茶,還要給他調整座位上靠著的軟枕,最過分是尹青懸居然還讓他捶腿。
雪芽怒氣瞬間上來了,想著反正都要死了,不讓死前還讓人這般折辱他,而且折辱他還是這個遭人厭的尹青懸。
他可沒忘記尹青懸搶他簪子,給他下毒,拿被子捂他,還……還那般欺辱他。
“不捶!”雪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