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堂姐震驚還真是因為她一直瞧不上城南,更別說城南鄉下。她能記住南邊有個五里坡,還是因為五里坡出了張躍民這隻金鳳凰。
可被小叔直白地說出來,小堂姐尷尬:「不是,我是沒想到現在城鄉物價倒過來了。」
表姐夫道:「因為現在是市場經濟。今年雞肉貴,不等於明年貴,平安縣那些養土雞的也不敢養三四年。一來擔心市場波動大,二來養太大不好賣。五里坡的人養了自己吃,不用考慮這些,所以才能在那邊買到十幾斤重的公雞。」
「公雞也得十塊錢一斤?」大伯母問。
表姐夫老老實實搖頭:「我們家吃的土雞除了保姆菜市場買的,就是兜兜從表舅家拿的。」
楚大伯忍不住調侃:「難怪你這麼急著把他送過去,和著連吃帶拿。」
「你這樣認為?」楚副市長看他哥,楚大伯驚覺不好。楚副市長道:「回頭我就告訴兜兜。」
正月十一,週六,楚副市長去接兒子,本來都把這茬給忘了,看到兒子又拿一包東西,「兜兜,你大伯早幾天還說你,喜歡來你表舅家是因為可以連吃帶拿。」
楚兜兜眼珠一轉:「大伯怎麼知道?您說的吧。」白了他爸一眼,就把東西放後備箱。
楚副市長噎著了。
張躍民年前太忙,年後是寒假也是他休假,所以他在家。張躍民見狀,看熱鬧不嫌事大,「兜兜,這次拿的東西別給你爸吃。」
「什麼東西?」表姐夫聞言很好奇,拆開一看愣了,全是些山貨,「你拿這個幹什麼?」也沒人吃啊。
楚兜兜:「去爺爺奶奶家。」「那你每天得早點起。」
父母工作忙,整天見不著人,雖然有個洗衣做飯的保姆,楚兜兜也不想住家。可要是在他爺爺奶奶家,上學就得坐兩站公交車。楚兜兜也不想等車。
楚兜兜有個複讀機,聽英語的。在張躍民家這幾天也帶來了,張躍民給他出個主意,買個耳機,上車的時候聽英語。不過怕孩子一出門就戴耳機,張躍民特意提醒他,走路的時候不能戴,否則後面來車聽不見。
戴著耳機坐公交車,楚兜兜在電視裡見過,一直覺得挺酷。代入一下自己,楚兜兜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不就早起半小時。我早點睡不就行了。」
「你有心理準備就行。走吧。」表姐夫開車。
楚兜兜開後門。
表姐夫一把把兒子拉出來塞副駕駛,「真把我當成你司機。坐這兒。」
楚兜兜沖他扮個鬼臉,扣上安全帶朝張躍民等人揮手:「我下週再來。」
「五一再過來,好好學習。」張躍民絕了他的念想。
少年的臉垮了,「你去接我?」
張躍民點頭:「我要看其中考試成績。」
「你怎麼知道我們五一前期中考?」楚兜兜震驚。
表姐夫朝兒子腦袋上呼嚕一把:「因為他是教授。關窗,我們走。」
年後的天依然很冷,車動起來不關窗戶能把人耳朵吹掉。楚兜兜忍不住撇撇嘴,關上窗戶,依依不捨地跟弟弟妹妹再見。
二丫頭長舒一口氣:「兜兜哥哥可算走了。」
「怎麼把你愁成這樣?」張躍民好笑。
小丫頭學著媽媽雙手叉腰。不同於那時候梁好運生氣,她這是累的,「他走了,我就不用陪他寫作業了啊。這些天可累死我了。」
「不是他陪你?」張躍民故意問。
大小子忍不住說:「當然不是。我們早就寫完了。不光要陪他寫,還要教他畫畫。爸爸,我才六歲。」
張躍民摸摸兒子的小腦袋:「你是六週歲,虛歲八歲啦。」
「學校上學又不看虛歲。按照虛歲我就上三年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