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是瓦房,幾乎沒隔音效果。兩家人吵架吵紅了眼不管不顧,扯開嗓門嚷嚷,甭說梁好運就住他們前面,梁好運前面的人家也能聽見。
梁好運道:「早兩天又吵了。」
「又吵了?」對方驚訝,「快一年了吧。還不死心?」
梁好運笑道:「她有病得看心理醫生。」
「神經病?」對方驚呼。
張躍民不由地看她一眼。
那人趕忙壓低聲音:「真是神經病啊?」
「她那種情況不想辦法讓自己想開點,不是她變成神經病,就是兒媳婦被她逼瘋。」
那人瞬間變臉,擔憂地說:「我以後得離她遠點。」
張躍民笑出聲來。
兩人同時看他。
張躍民:「你們女人家,我總算知道為什麼說你們三個女人一臺戲。這才到哪兒?國家不許生二胎,可沒規定不許離婚。」
「離婚?」梁好運和那人同時驚呼。
那人四十多歲,她那個年代的人不是實在過不下去,沒人會選擇離婚。一來離了再結可能還不如前一個,二來就算比前一個好,生活起初再美好,時間久了也是一地雞毛。
在她看來只是孩子的問題,根本沒到離婚那一步。
梁好運驚訝是她壓根沒想到這點,因為孩子小,也沒聽說那對小夫妻有什麼矛盾。
張躍民:「你們只顧責怪她婆婆嫌棄,從沒提過她愛人。像他們家那麼重男輕女,婆婆肯定很疼她愛人。但凡那小子幫他媳婦說兩句,她婆婆也不敢這麼折騰。身為丈夫這麼不作為,說不定不等他們家提出離婚,人家先受不了了。不信等著看吧。」
梁好運恍然大悟:「對啊。難怪我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那是因為你先入為主。你第一次知道他們家的情況,是爺爺奶奶跟你說她婆婆不像話。」張躍民提醒她。
梁好運點頭:「哎,不對,你不是氣得想打那兩口子,怎麼反倒向他們說話?」
「我只是陳述事實。」張躍民道。
同倆人說的那人笑道:「還是張老師看得明白。」
「那是因為我經常在家。」張躍民說著話,眼角餘光注意到三個孩子朝他們跑來。
張躍民扭頭看去,額頭上全是汗。
大小子比二丫頭快一點,到張躍民跟前就伸手。
張躍民抱起他,二丫頭拽張躍民的褲子,意思不言而喻,放下哥哥抱我。
「找你媽去!」張躍民不慣她這毛病。
小孩氣咻咻瞪一眼他,轉身找媽媽。
梁好運摸摸她裡面的衣服,全濕了,於是抱著她回家。
從李家回來的早,玩這麼久也不過三點。張躍民和梁好運就帶著仨孩子去遊樂園玩一個多小時,回來順便送楚兜兜回家。
楚兜兜的這個週末過得很充實,上午去摘水果,下午去遊樂園。翌日週一,心情極好,到學校就跟小夥伴們炫耀,他表舅是天下最好的表舅。
楚兜兜的同學都知道他有個很疼他的表舅,但從未見過。問他表舅叫什麼,他也不說。他同學嚴重懷疑那個「表舅」是他杜撰的。
小孩被他爸叮囑過,不許在學校提樑好運和張躍民,小心把他綁起來找梁好運要贖金。
綁/架這種事楚兜兜在電視裡見過,於是就反駁小夥伴們故意用激將法。其實人家孩子也沒用激將法,楚兜兜看得出來。下午到家就給張躍民打電話,找他討主意。因為他和同學打賭,楚兜兜說謊,給每個同學買一瓶可樂。反之他們給楚兜兜買。
張躍民安撫他,週末到他家再說。
楚兜兜信以為真,翌日到學校又故意顯擺,週末還去他表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