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保栓解釋:「本來我們都打算收了。結果正收著正收著,來一群年輕人,耽擱了一會兒。」
「賺多少錢?」張爺爺脫口問。
一下子把人給問愣住了。
張躍民道:「爺爺,哪有你這麼問的。再說,屋裡還有那麼多沒賣,本錢還沒掙回來,上哪兒賺錢去。」
「我這不是忘了嗎。」張爺爺說出來,瞪張躍民:「咋跟你爺爺說話?」
幾個大小夥子趁機把東西放屋裡趕緊走人。
梁好運打圓場:「爺爺,彆氣,我替你打他。」朝張躍民背上一巴掌。
張奶奶心疼,對老伴兒說:「真沒你這麼問的。以後別問這些。哪天不小心說出去,保栓他們還咋存錢。村裡那些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個個沒啥大本事,就會存錢。保栓賺的錢都被爹孃審走,以後拿啥做本錢。」
「我不就說他一句,瞧你護的。」張爺爺哼一聲,就往東走。
張奶奶住著柺杖跟上去:「幹啥去?」
「遛彎!」張爺爺扯著嗓門甩出兩個字,以強調他很不高興。
梁好運撲哧笑出聲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爺爺這麼有趣。」
「以前在家住的不開心,要看兒媳婦臉色。」張躍民拉著梁好運走出家門,「現在你我整天不在家,這個家就跟他倆人一樣。他們自在,說話幹什麼的,肯定是越來越隨意,由著性子來。」鎖上大門,「咱們也逛逛吧。我晚上吃的不少。」
梁好運累一天,晚上吃的也挺多的,除了菜和湯還有倆大饅頭。
挽住他的手臂,看著天空繁星點點,梁好運的心情都開闊了,「你說我明天還去不去啊?」
「先坐公交看看房子,然後再過去。我還跟今兒一樣,中午找你吃飯。」
梁好運:「不嫌熱啊?」
「看了天氣預報,多雲。大半個月沒下雨,再不下莊稼就旱死了。過幾天可能有雨。」
梁好運算一下今兒賣的東西:「真是這樣後天得換個門賣,不能擱一個地方。要是下雨正好他們去南方進貨。再進一次夏天的,就可以進秋裝了。」
張躍民點頭,伏天過去就算天依然熱,也沒多少人買夏天的衣服——三伏天買的衣服夠穿了。
「這些他們都不懂啊。」張躍民搖了搖頭,「連這些都不懂還想當倒爺。看別人賣啥他們賣啥,只能撿人家剩下的。」
這個年代沒手機沒網路,農村還沒電視和報紙。他們對南方一無所知,只是聽劉向東和張躍民說一點就敢過去,梁好運覺得已經很不錯了。
梁好運:「你當人人都是你啊。幹什麼不瞻前不顧後,不猶豫不遲疑。慢慢來嘛。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他們就不如你。」
梁好運樂了:「他們八個人加一塊,也沒我一個經歷的多。」
三歲沒了爹,四歲娘改嫁,十二歲爺爺死了,二十歲奶奶沒了。好不容易考上師專,還被人給頂了。
整個十里八村,梁好運也是獨一份。
張躍民摟住她:「都過去了,以後有我。」
梁好運正想開口,忽然覺得腿很癢,「有蚊子?」
「有蚊子。怎麼了?」張躍民奇怪。
梁好運:「回家!我腿上被蚊子咬的全是包。」
張躍民連忙跟梁好運回去。
開啟電燈,梁好運腿上果然有紅有白。白包很硬很硬的,像是大螞蟻咬的。
「這邊就這點不好,到處是樹和草,忒招蚊子。」家裡沒備花露水,張躍民便給她塗上花露水。
翌日上午,梁好運前往城北,跟張躍民不一路,張躍民就沒送她,而是拐去買手錶和花露水。
梁好運看著黑色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