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和連忙倒來一杯溫水遞給潘筠,潘筠遞給他。
張留貞小口喝了好幾口才慢慢停下。
潘筠道:「張師兄,妙和從小修習氣功丹道,不如讓她給你把把脈,看看身體吧。」
張留貞看了妙和一眼,笑問:「你能內觀了嗎?」
妙和扭頭看了一眼潘筠後老實的道:「可以內觀自己,還不可內觀病人。」
張留貞感嘆,「這也很厲害了,你才多大呢。」
他伸出手來給她,「你看看。」
妙和興奮不已,她很少有病人的,除了廟會時能蹭到幾個病人摸一下脈,也就三清山上的人可以給她摸脈,扎針了。
她穩了穩心神,特別有儀式感的從張留貞的床裡扯出一個枕頭,把他的手輕輕放在枕頭上,然後開始把脈。
「咦?」妙和心虛的抬頭,飛速看了一眼張留貞,見他依舊一臉溫柔的看著她,稍稍安心,悄悄挪了一下手指繼續聽脈。
妙和眨眨眼,又輕輕地挪了一下,眉頭漸漸皺起,一臉的糾結。
張留貞溫聲問道:「是不是聽不到多少脈?」
妙和張了張嘴。
潘筠起身走過來,一手按著妙和,一邊運起功法去看他。
就見他血氣單薄,氣運寥寥,竟是命不久矣的命相。
潘筠愣住。
張留貞收回手,對難過的妙和道:「你不必難過,我雖然心脈弱,但還能活著,問題不大。」
妙和就擦了擦眼角,問道:「我師父和大師伯是不是能救你?」
張留貞笑著搖頭,「他們救不了我,但自有人能救我,天道不會將人的路堵絕,總會給人留一線生機的,所以你不必擔心。」
潘筠收回功法,不再用天賦去看他,而是用眼睛平淡的去看他,「張師兄新的那套調息法是為了自救?」
張留貞:「是吧。」
他笑道:「這套功法若能成,就算救不了我的性命,也能救我的心。」
「心?張師兄有什麼心?」
張留貞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轉身從床頭櫃來又拿出一沓寫滿字,畫滿各種功法執行圖的紙張遞給潘筠,「我終於想起來了,那天上大課,潘師妹沒有入定,想來是察覺到了新調息法的異常。」
「這是這幾日我調整過的功法,還有發現,還不太好,但師妹聰慧,我想讓師妹看一看,或許能給我一點建議。」
潘筠伸手接過,低頭看,越看眼睛越亮,「這個太極圖的意思是,這套功法在體內是因為可以讓氣形成一個隱形的氣團,即便我們停止入定打坐,它也能一直執行,從體外攫取靈氣,和體內的精氣一起煉化成元力?」
張留貞含笑點頭,「不錯,這些年我吃藥吃多了,便發現有些藥在體內會形成太極氣團,它們對身體的影響能持續一天,兩天,甚至更長的時間。」
「後來我運功修煉,慢慢發現特殊的運功途徑也可以形成太極氣團,即便我停止修煉了,內觀時,它依舊在緩慢運轉,雖然修煉出來的元力很少,遠不及入定打坐之時,但是有的。」
張留貞道:「別看它少,但只要夠持久,日積月累之下,增長的修為便是不可估量的,更不要說我發現修改執行途徑之後,修煉速度也在增快。」
潘筠握緊了手中的紙,「但這功法不穩定。」
張留貞讚許的看她一眼,頷首道:「不錯,這功法不穩定,整個學宮沒幾個人察覺到,而師妹你在一開始就察覺出來,周望道走火入魔時也是你最先反應過來。」
這也是張留貞把願意把功法交給潘筠一起研究的願意之一。
雖然她年紀很小,但人的能力從不與人的年紀掛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