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姑坐在鏡子前讓婆子給自己塗抹護膚的脂膏,曾婆子見她忐忑不安的樣子,寬慰道:“姑娘如今放心好了,我和香草芍藥都是唐大人的人,手裡略有三分功夫,絕對能護得姑娘安全。待姑娘生下孩子,便可以著手去謀大事了。”
秀姑摸著自己的肚子,暗自思索著什麼。
曾婆子又笑道:“姑娘可是怕那鄒家兒子?他既然殺了人,老爺也不可能讓他就如此逍遙了去,姑娘卻是不用擔心的,只要你不願意,誰還敢強迫大人的義妹?”
“可是……可是據說唐大人在此上任一年便要走了。”秀姑仍舊眉頭緊鎖。
“若是一年內姑娘都不能得手,那大人還能幫你什麼呢?”曾婆子垂下眼簾,手裡的梳子在秀姑厚厚的頭髮上滑動,“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姑娘不能總想著讓別人給你做什麼,而是你自己能做什麼。大人不過就是給你指點一下,鋪條路而已。就算姑娘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想老父親和年幼的侄子。”
“我知道了。”秀姑對著鏡子一笑,“我已經知道要如何去做了,只讓大人放心便是。”
恆昱祺分走了劉縣丞一半的賄賂,把人攆走了,然後自己搖著扇子繼續去後堂書房,看望他那個“中毒”了的師爺。
還未走到近前,只看見唐九百無聊賴的蹲在門口,好像一隻看門的狗似的。
唐九見了他家大人,連忙做了個噓的手勢,指了指屋內。
恆昱祺好奇,走到門邊去聽,就聽見他大舅二舅正在數落可憐的小秀才。
“因為你,大人得給出別人多少好處?你以為義妹是隨意認得?若是以後出事,還得要大人擔責。你只管自己撒嬌鬧脾氣,就要把怨氣撒在別人身上,這樣一時兩刻也就算了,若是想要長久,難不成還要人寵你一輩子?”孫長溪賬本子也看不進去了,只是瞪著他這個不成材的外甥。
重濤聽的雲裡霧裡,實在是搞不明白他大舅為什麼要這麼說,可是這話裡也挑不出什麼錯來,他確實是鬧了脾氣,那又如何?這件事本身就不應該跟之前那樣去判。
“之瀾,男子漢大丈夫總是要頂天立地的。雖然你這次仍舊未能中舉,但是三年後還能再考。你總要有個傍身的身份,總不能一直去做這唐大人的師爺。這唐大人雖然看上去……但是誰知道長久了是否靠譜呢?你總歸是讀過這麼多年聖賢書的,總不能連這個都不懂嗎?以……侍人,總是不好的!而且你母親只有你這麼一個孩子,雖然吃了那藥傷了身體,但是總能調養好的,難不成你以後便不成親了嗎?”
重濤越聽越迷糊,“我成親不成親,與唐大人有和關係?而且是他請我來做師爺的啊。既然是師爺,總要會提一些破案的建議不是嗎?他靠譜不靠譜,這一年之後誰知道他會去哪裡,總不能把我繼續帶在身邊做師爺吧?”
“你這孩子,冥頑不靈!”孫長溪總覺得外甥在揣著明白裝糊塗,冷哼道:“既然你這麼想,那就當舅舅們白替你操心了。如今有唐大人護著你你才能躲過這場災禍,若還不趕緊把這幕後之人找出來,怕是不管你怎麼撒嬌賣蠢,那唐大人也護不住了!”
他究竟哪裡撒嬌賣蠢了!!!
重濤聽到莫名其妙頭疼不已,連連道:“舅舅們說的是,至於如何做還需要我與唐大人再商討,不如我們先來看賬本……哎呀,反正這賬本我也看不明白,不如放我去看案宗吧!”
說完,便逃也似的跑了出來。
一出門,就看見恆昱祺跟唐九趴在門邊偷聽的正帶勁,於是不滿道:“聽我在裡面挨訓,都不知道幫我一下!”
恆昱祺聽的心裡好笑,見人又要走,連忙伸手攬住細腰,笑道:“瀾瀾身體餘毒未清,臉還青腫,還是不要太過操勞,回屋回屋。”說完又把人帶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