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卻未曾想,自己親人身上,居然,居然……”
“母親……”永和候也落下淚來,哭道:“母親,兒子也是再為李家著想!如今一個永和候府不過是個空架子而已,朝廷發的那些根本就不夠我們用的!侯府的人越來越多,誰不想過好日子!兒子,兒子不過……”
一個清脆的耳光,打掉他之後的話。
李老夫人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看向自己的身後,喃喃道:“還有誰?”她突然拔高聲音,怒喝:“還有誰?還有誰身上有謀反烙印?”
她腳邊的老侯爺被嚇的顫抖,終於癱坐在地。
侯府大部分男丁全部被抓,只有那個原本囂張跋扈的李盛躲過一劫。
李盛扶著他的老祖母,不敢置信的看著對他來說能為他撐起一片可以胡鬧的天空,永遠什麼都不怕的父親和大哥,居然,居然……
老夫人攥著免死金牌的手裡,緩緩地滴出血來。
“老夫人,我會與聖上稟明,看在永和候先祖的份上……”恆昱祺也有些悲哀,尤其是看到這位一心一意為侯府操心,結果卻被自己最親近之人矇騙的李老夫人的樣子,有些酸楚難過。
“我以後要用何面目,去見李家的太祖太宗……”李老夫人想要擠出個笑容,最終卻失敗了。
安城被全城戒嚴,甚至比當時知府被刺之時更加嚴密。
劉知府,雲當家和永和候都被單獨關著,恆昱祺只是派人去劉知府那邊挑撥了一下,告訴他小玉蓮就是雲家安插在劉知府身邊的殺手,和小玉蓮與刺客真實身份之時,就讓劉知府咬出了不少人。
薛映湖出來指認了雲家刺殺他們的刺客,然後看見了被關在後院的雲大小姐。
雲小姐整個人都有些精神恍惚,短短的幾天,她就知道自己並不是雲家所出,而且殺害未婚夫全家的,竟然就是她一直喊做父親的那個男人。
“雲姑娘並未參與這些事,若是……若是事了,我想護送雲姑娘回去她姑母那邊。畢竟在那邊,還能有個照應。”
薛堯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但是始終沒有出聲。雲小姐在整件事裡是一個最無辜的人,卻也被傷害的最深。他就算再討厭這個姑娘,也不得不忍下來。
這一切來的太快,就好像一場暴風雨,瓢潑的恐懼圍繞了整個安城,但是沒過多久卻又退去,留下一地燦爛陽光。
被誤抓的米店鹽商等全部放了回去,普通的百姓仍舊是過著普通的日子,上面變天或者換人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只要不打仗,生活仍舊是這樣繼續。
安城參與此件事的達官顯貴被一網打盡了三分之一,抄出的證據全部造冊,送往京城。
侯府被封,李老夫人遣散了所有奴僕,身邊只帶了兩個貼身伺候的婆子還有她最心愛的小孫子,幾個孫女,被安頓在薛家,終日閉門不出,在佛堂吃齋唸佛。
重濤遠遠的看了幾眼,心中難過的不行。
“權勢與財富最容易迷醉人心,永和侯府雖然沒有實權,但是每年食邑加上各種收租,也足夠過上富足生活。但是偏偏有人貪心不足……瀾瀾,走吧,別看了。”恆昱祺站在重濤身後,伸手捂住他的雙眼,隔絕他看向那抹銀白色的目光。
重濤用力嘆了口氣,抓下捂在自己眼前的那隻手掌,握在掌心裡,任由恆昱祺拉著他回到自己的院子。
“你不要變成這樣。”重濤突然說道:“你如今身居高官位置,最容易收到蠱惑,你不要變得跟他們一樣。”
恆昱祺一愣,笑道:“不,不會。你放心。”
重濤看著站在陽光下的恆昱祺,那雙漆黑的星眸閃爍,裡面滿滿的映著自己的樣子。
他伸出手繞到恆昱祺腦後,將他壓向自己,然後印上了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