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就跟家裡住著,誰還能委屈了她?你在外面要處處小心在意,別受了傷,囫圇的回來才是好的。”
周鐵柱悶悶的嗯了聲,他不是多話的人,宋志遠同樣是個悶性子,半晌只能聽見車輪碌碌的聲音。
宋志遠覺得自己是長輩,總該打破這種平靜的尷尬,又道:“聘禮的事兒交給你王大娘幫忙操持了,她是村長媳婦兒,又是半個媒婆兒,絕對弄的妥妥善善的,你別擔心。”
“嗯吶,我不擔心。”周鐵柱搓了搓手,把手上混著血腥的泥巴搓了下去,然後又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宋志遠左右的看了看,見路上也沒別人,於是壓低聲音跟周鐵柱道:“我家閨女歲數還小,才十四歲,就算你們成親了也不能……不能那啥,知道吧?身子骨還沒長成呢,生孩子太危險了。你如今也不過十七,等個兩三年回來也不過二十來歲,不著急孩子的事兒,曉得嗎?”
周鐵柱黧黑的臉驀地漲紅了,他磕磕巴巴道:“曉,曉得了,叔你放心,我不會……不會那啥的。”
宋志遠哼了聲,又道:“也不是為難你,咱爺倆把話說透亮了吧,我就是怕你萬一犯渾回不來了,我閨女再拉拔個孩子,以後日子可就艱難了。這樣呢,你也多想想自己個兒,也多替我閨女想想。叔曉得這樣挺自私的,萬一你出事兒沒能給你留個一男半女。但是丁香也是在家裡寵著長大的……”
“叔,俺知道了……”周鐵柱窘迫的不成樣子,土話都冒了出來。
宋志遠哼笑起來,他斜眼看看死命低著頭的周鐵柱,道:“我閨女嫁給你是你的福氣,丁香看著嬌氣,但是裡裡外外都是一把好手。”
周鐵柱點頭如啄米,道:“我懂,我娶了丁香也是我沾了便宜的,若是我回不來,那些東西就都留給丁香。”
“你這孩子,少說渾話。我家不圖你那點兒破玩意兒,人好好的回來以後好好過日子才是正經,曉得嗎?”宋志遠沉了臉。
“曉得了。”周鐵柱蹭了蹭額頭,總覺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牛車進了村子,就看見宋老三家門口人來人往,披紅掛綠的,看上去極為熱鬧。
“喲,三叔家這是要辦喜事兒?”宋志遠有些納悶,等牛車回了家看見方氏一邊兒在院子裡拍打晾曬的棉被一邊嘟囔,才忍不住問道:“他娘,三叔家是啥喜事兒啊?”
方氏一回頭看見了周鐵柱,笑眯眯道:“鐵柱子來了啊?去,去上房暖和暖和,你王大娘把聘禮都收拾好了,就撂後面那院子裡呢,回頭你自己去看看。”
周鐵柱嗯了聲,從方氏手裡拿過雞毛撣子幫著拍棉被。
這是去年絮的棉被今年還沒重新整,拍打鬆了蓋著能舒服點兒。主要是最近實在太忙了,光靠金巧兒和老太太,實在是拆洗不過來這一大家子的棉被棉衣。
方氏看著女婿,越看越覺得有趣。等宋志遠第二遍問宋老三家的事,才咣嘰沉了臉,道:“你還不知道呢吧?你那個三叔家,哎喲……他家老大,你八哥家大閨女宋桃紅,真是頂頂好樣兒的呢。”
宋志遠一臉懵逼,他拍打著自己身上的草葉塵土,問道:“桃紅?桃紅咋的了?還有,你咋這麼早就回來了?鋪子上不忙?”
方氏冷笑道:“桃紅咋的了?你還不知道呢吧?桃紅要嫁人啦。哎喲喲你猜她要嫁的是誰?”
宋志遠吃了一驚,道:“桃紅要嫁人了?那我咋不知道呢?”
“因為他們沒臉說啊!”方氏瞪了一眼院子外面,聲音又高了些許,“宋桃紅嫁的可不是別人,是徐家的秀才呢。人家今天一大早去鋪子裡定了大半的豬肉,明天就要把桃紅嫁到徐家啦。哎,咱今天鋪子裡就殺了一頭豬又被定了大半,我可不沒啥事兒唄。”
宋志遠眉頭擰的死緊,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