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賈代善沒有任何猶豫,徑直朝著榮禧堂外走去的身影,賈赦的眉眼中有些絕望。
“攔不住啊,自然知道是攔不住的。”
“如果只是靠著所謂的親情能夠攔住一個有野心的家主對於家族存續的渴望的話,當年的你就不會失敗了。”
賈赦在自言自語,似乎是在跟過去的自己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爆發的原因。但是,所有的解釋在這兩個賈赦見到父親那嚴陣以待的姿態的時候,都化作了最為狂暴的沉默。
“是嘛,你想說,如果我阻止了他,那麼,就認可我。”
“認可我?真是沒有想到,那個老道士最後想要讓我認識到的是這個。”
聳了聳肩膀,賈赦緩緩地從那透心涼的青石磚所鋪成的地面之上起身。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血水和落在身上的雪水所凝聚而成的血霜,淡定地將自己的髮簪摘下,任由那披肩的長髮隨意地耷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那雙倒鳳眸之中所閃爍的光芒從來都沒有如此耀眼過。
就在賈代善的面前,這個唯唯諾諾的兒子終於第一次將自己的意志訴諸於暴力,而不是請求。
“如果不能夠求過來,那麼,就我們自己來拿。”
“當年拿不到,不代表著後來我拿不到。”
“而且,我自信我比你強大,比父親你強大。”
賈赦依舊在勸說另外一個自己。
但是,在看到另外一個自己那通紅的眼睛,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個明明是京城第一紈絝,卻像是一隻綿羊的傢伙。
不過,賈赦在見到自家那個不再蒼老的父親的時候,嘴角依舊忍不住上揚。
好久不見,父親!
能在你壯年的時候將你擊敗,這是我作為兒子最大的驕傲啊!
賈赦挺直了自己的腰桿,身上的鎧甲緩緩地附著在了自己的主人身上,甚至不是賈赦所展現在別人面前的那所謂的四凶兵法,而是最為純粹的,賈赦從自家父親那邊學過來的兵法。
只是相對於那已經在親兵的幫助之下穿上了那幾百斤的鎧甲,賈赦沒有什麼侍從過來幫賈赦穿上鎧甲。
那從賈赦身體之中洶湧而出的軍氣在高度壓縮凝結之後為賈赦穿上了跟自家父親一般卻有些不同的鎧甲。
賈赦後退一步,在完美躲過了自己身後射來的弓箭,轉頭深深地瞥了一眼那個有一點狠辣的女人,又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父親。
而賈代善則是陷入了震驚。
在他的記憶之中,自家那個在自己面前跟綿羊一樣的恩侯從來就沒有這麼強硬過。
不過,真的等到那恍若亂箭轟擊的攻擊臨身的時候,賈代善便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了。
不過,作為將軍的他,本就沒有什麼猶豫,手中的寒月槊幾乎是在他下定決心的瞬間就橫掃而出。
同時,那代表著賈代善戰帥象徵的白狼也在長嚎一聲之中喚出了明月,在明月的照耀之下,以一種猙獰的姿態看向了將自己的面容遮掩在鎧甲之中的賈赦。
而,也只是賈代善的那麼一記橫掃,賈赦那恍若萬箭的軍氣就被寒月槊盡數擊潰,甚至在那寒月槊的橫掃之下,那寒月槊之上無盡的寒氣伴隨著殺氣一點點地傾瀉而出。
但是,看著自己寒月槊上面真實存在的與箭矢碰撞之後才出現的傷口,賈代善的眼眸之中閃爍著作為狼王才應該有的寒芒。
在潛意識之中,他已經將這個爆發出了跟他同等級力量的賈赦當成了敵人,而不是所謂的兒子。
新的王,想要從舊的王手中奪取王位,要麼就是舊王老死,要麼就只有爭權奪位。
“你是什麼人?”
站在自己的親兵的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