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隨手將一位錦衣衛丟在地上,看著那個傢伙在骨斷筋折的情況下發出痛苦的哀嚎,看著周圍的刀光愈發稀疏,看著有勇敢者闖入賈赦所把持的世界想要奪走賈赦的戰利品。
賈赦聽之任之,看著勇敢者從自己的腳邊將他的戰利品拿走。他只是好奇地挑眉看著周圍那已經不再含有殺意,只剩下恐懼,連刀身都已經變鈍的浪潮,眼眸之中沒有了之前那般將眼前的敵人生吞活剝的興致。
強軍?
是不錯的強兵,在被他擊潰了近乎五成,氣勢還沒有崩塌。
但是,終究不是強者。
賈赦邁開腳步,在周圍上百人的哀嚎聲之中,他走到了那因為力量銳減而無法再觸碰到賈赦的男人面前,看著那張即便是如今弱小到賈赦連一根手指頭都懶得給,卻依舊飽含殺意的面龐,莫名地,賈赦有一些可憐這個忠心耿耿的傢伙了。
“薛忠,是這個名字吧!”
從自己少之又少的關於官員名單的記憶之中尋找到了這個還算是值得記住的名字,賈赦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身份為錦衣衛指揮使之一的男人,伸手在輕易敲碎了他周身的軍氣之後,將手覆蓋在了他的腦袋之上。
“我記住這個名字了。”
“說實話,你跟著那個傢伙有些浪費。”
一瞬間,周圍的肅殺氣息的銳減。
賈赦微笑。
他知道,那位被他刺激得想要暴起殺人的傢伙恢復冷靜了。
“我知道,但是,那個人是我效忠了十幾年的男人,我在他身上壓的注太多了,多到我即便是身死也必須無怨無悔。”
“只是,可惜了這些兄弟,都是好漢子,要陪老子一起赴死了。”
看著那些倒在地上哀嚎的漢子,看著那些在一旁護著自家兄弟的漢子,這位先滅鐵血大旗門,再快馬加鞭追上賈赦來阻攔賈赦入九邊的漢子在這個時候才露出了一絲愧疚。
但是,很快,這份愧疚就被這位真正意義上由微末走到了頂點的男人給抹去了。畢竟,這些漢子在從他這邊得到官職,權力等東西,就需要面對得到這些東西的代價。
而賈赦也沒有安慰這個男人,甚至還在落井下石,幫薛忠把他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必須無怨無悔,不能有半點表露仇恨,要不然,那個心眼小的皇帝陛下就會令我的家族遭受滅頂之災。”
看著那個一臉震驚的漢子,賈赦伸手掏了掏耳朵,隨意地搓了搓那手指頭上不存在的耳垢,一臉不在乎:“你是微末起身,老子又不是,老子當年在御書房廝混的時候,皇帝又不是沒有揍過!”
看著眼前這個在自己面前充分表現著一名底蘊深厚的勳貴該有的無恥樣貌,指揮使才發現這些日子在朝堂之上,朝堂之下愈發不要臉的勳貴的種種變化從何而來了——完全就是從這位天下第一紈絝學得。
“如果說龍生九子,那個傢伙絕對就是睚眥,只是現在睚眥披上了龍的外衣,所以,需要裝作仁慈。”
“早就想要幹掉我的陛下將你派過來跟我幹架,也不過是一個借刀殺人的計謀罷了。”
“你贏了,某家輸了,那麼,想來在某家入了京城,進了詔獄之後,說不定老夫就要死在裡面了。”
“如果說某家贏了,你輸了,那麼,你絕對會被那個傢伙卸磨殺驢,你的官職罷免速度絕對比你死的都要快。”
賈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僅僅是想了一下便繼續說了下去。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他想要我們兩敗俱傷,然後將我們兩個人都殺死。”
“呵呵呵,我們這位陛下的心計,愈發厲害了。”
“不過,某家因為強大,因為擁有皇帝所忌憚的東西而被當今視作必殺之人,那麼,你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