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已經從那些阿諛奉承之中清醒過來的賈母才用審視的眼光看著自己這位老友。
已經貴為老郡王王妃的她確實不用奉承自己,甚至反過來,賈母還要去奉承眼前這個坐在側位之上的女人。畢竟,在誥命等級上,這位即便現在在賈赦的注視之下,依舊沒有什麼臉色變化的老人家可是壓了賈母一頭。
“所以,你來找我作甚?”
即便是賈赦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即便是賈母在旁邊不再糊塗,老郡王妃的臉上依舊沒有半點自己計謀失敗的失落,甚至因為賈赦的出言而生出了幾分欣慰的表情。
老王妃本來不是很贊同老郡王為自己的孫兒結這門親事。因為,在賈母和王妃還沒有出嫁之前,賈母就是出了名的沒有腦子。這樣子的親家,一不留神,就可能惹出天大的事情。
而且,得虧於賈府那恍若篩子一樣的後院,即便是老王妃沒有怎麼打探,她手底下的人就已經將賈府之中所做出的種種荒唐的事情盡數告訴了老王妃。
對於有一個這樣子偏心的祖母的姑娘,即便是賈赦如今為榮國公,即便是她蒐集到的資訊知道賈赦之女堪稱絕色,棋藝也相當不錯,老王妃也依舊覺得那個叫迎春的小姑娘配不上她那個寶貝疙瘩。
但是,現在,至少這個家裡還是有一個人能夠拎得清。而且,這個拎得清的人是這個榮國公府之中真正意義上的主人,那麼,老王妃覺得,自己孫兒與迎春的親事還是有的談的。
“王妃,請示下,畢竟,赦是武夫,可不懂那些文官之間的彎彎繞繞。”
賈赦拱手。雖然作為一個父親的本能令他相當討厭眼前這個平日裡都沒有出現,這個時候突然上門的老王妃,但是,至少在表面之上,他還是做到了恭恭敬敬,令人說不出毛病。
“榮國公,你可說笑了,您可不是一般的武夫啊!”
老王妃對於賈赦之前那般囂張的言論並沒有記在心上。那張本來沒有什麼表情的面孔緩緩地露出了一絲微笑。
對於眼前這個男人的強大,老王妃在那場大宴之上已經見識過了。正是因為知道了這個莽夫的強大,所以,即便是自己心中千不願萬不願,最後還是在老王爺的要求之下來到了榮國府,還捏著鼻子去奉承自己平日裡最看不起的賈母。
“身為戰帥,即便韜略不精,但是,那也是跟同等級的戰帥相比較,尋常人家如何可以與你相提並論。”
“再者說,人老了,就喜歡保個媒什麼的,既然您看不上這些,那就換幾個便是。”
將自己懷裡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記錄了自家孫兒的生辰八字等一些關鍵資訊的名帖混合著其他幾個名帖一起拿了出來,放在了她與賈母之間的小桌上面,輕輕地推動,將這個名帖放在了賈母的面前。
人精如王妃,在內宅之中鬥爭了數十年而不倒的女人如何看不出這個宅邸之中真正的主事人是誰,但是,即便是如此,她也可以確定,賈赦也需要聽一下自己母親的意見。而當年那個耳根子軟,沒有腦子的賈母就成為了老王妃利用的物件。
“剛才那些才俊相當不錯,之前他們的祖母知道我跟你關係還不錯,就想要我來給他們送送名帖,看看有沒有讓你看得上眼的。”
“只是,我也沒有去查,沒有想到他們這些娃娃在外面的表現如此糟糕,早知道就不幫他們帶了。”
“作為賠罪,老太婆這裡還有好幾個看重的才俊,不妨看看?”
還沒有等到賈母說什麼,賈赦就已經從自家母親的面前將那幾個名帖取了過來。在開啟這幾個名帖,看清楚上面的名字之後,賈赦挑眉。
說實話,在賈赦的眼中,老王妃的到來根本就不是跟自己的母親敘舊,而是藉著跟賈母敘舊的功夫,進而行那四大異姓王